暗访盗墓被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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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盗墓的故事,民间传说很多,惊险刺激,千奇百怪,然而,报纸上却从没有登载过关于盗墓贼的事情。近日,笔者决定跟着业内人士狗剩叔,看看他们是怎么盗墓的。

  

  打入盗墓集团

  我偷偷地去找狗剩叔。我问狗剩叔:“你们挖墓子的时候,都有几个人?”狗剩叔说:“旧社会的时候,挖墓子一般是两个人,一个人在墓子里,一个人在墓子外。墓子里的人把东西包裹好,墓子外的人就吊上来。但是,现在一般最少也有三个人,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个人。”我问:“为什么是这样?”狗剩叔说:“旧社会找到一个墓子,可以挖十几天,现在不行了,找到墓子,三天内就要出货,不出货就要换地方。公安抓得紧了,你在一处地方呆上十天半月,谁看见都会怀疑的。挖墓子要多叫几个人,但也不是人越多越好,墓子只有那么大一坨地方,也装不上多少人。”我越听越感到神奇。狗剩叔接着说:“最高级的盗墓人是,闻一闻土,就知道土里面有没有墓子。”

  那天早晨,狗剩叔早早就起床了,带着我来到了山下的集市上。街边有一家商店,经营着糖果烟酒铅笔橡皮香烛纸钱等活人和死人都用得着的东西。狗剩叔说,他们每次都先在这家商店聚集。商店老板的身份很神秘,连狗剩叔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开商店卖货的。而“一锅儿”(指整个盗墓团伙里的人)也对这个秃头商店老板闭口不谈,忌讳莫深。街道上走来了一个干瘦的男子,背着一个土布背包。我赫然看到他只有一只眼睛。他走进商店,独眼在我的脸上转了两圈,然后就直戳戳地问狗剩叔:“这谁呀?”狗剩叔赶忙说:“我侄儿,自家人。”他的眼睛又在我身上转了两圈,又问:“是秀才?”狗剩叔又赶忙点头哈腰:“是的,是呀。”我猜测,狗剩叔所说的腿子,就是面前这个独眼,这个权叔。

  

  先进的盗墓装备

  第二天下午,我和这个盗墓团伙的其他三个人坐在一辆面包车上在午夜的旷野行驶了十几分钟,来到了一道山梁下。独眼先下车了,他用一只眼睛向四周高瞻远瞩,然后趴在地上,耳朵贴近地面倾听。几分钟后,独眼站起身子,对着车子里的我们说:“好了,开始干活。”司机从面包车的后座抽出了一个帆布包,拉开后,从里面取出了一架望远镜,他走离了几十米,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向远处张望。我悄悄地问狗剩叔:“夜黑了,拿望远镜能顶什么用?”狗剩叔说:“那望远镜厉害着哩,黑了都能看到人。”我心中一惊,那是一架红外线望远镜。独眼从帆布包里取出指南针,月光下,指南针发着荧荧的绿光,这是一架军用指南针。独眼确定了方位后,又取出了一个圆盘样的东西,在地上搜索,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东西是红外线探测仪。

  狗剩叔从帆布包取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拎在手中。才娃叔取出一根一米长的铁棍,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才娃叔搬起铁棍一拧,铁棍突然长长了一截,再一拧,又长长一截,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半圆形的利刃,原来这是一个伸缩自如的洛阳铲。

  独眼一个人在方圆百米的地方来回兜着圈子,不让别人靠近。那天晚上,我还没有看清楚独眼是怎么探测的,他已经在招呼才娃叔:“就在这里,挖。”才娃叔拿起洛阳铲,一铲砸下去,再提起来,就有了半簸箕黄土。独眼蹲在地上,抓起一把新鲜的黄土仔细地嗅着,又趴在地上,脸庞贴近洞口嗅着。过了几分钟,他站起身来,说:“炸。”才娃叔从面包车的后备厢取出了炸药和雷管,放进了直径十几厘米的洞子里。几分钟过后,地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突然,远处传来了司机失魂落魄的声音:“有人来了,车子来了。”独眼大惊失色:“赶紧把工具搬到车厢里。”狗剩叔和才娃叔手忙脚乱地跑向车厢。司机跑过来了,喘着粗气,一钻进驾驶室里,就发动了车子。面包车尚未启动,村庄的方向突然有两道雪亮的灯光打过来,利剑一样穿透了夜空。独眼举着红外线望远镜说:“啊呀,是警车,赶紧开。”司机加大油门,面包车轰鸣着……我从后车窗望去,看到警车愈来愈远,最后消失在了拐弯处。坐在车上,我也长出了一口气。

  

  一个被盗过的墓

  休整几天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座更加偏远的山区中,周围几十里都没有人烟。司机照样拿起望远镜,爬到了一棵枯树上探看。独眼拿着洛阳铲前后左右取样,和上次比起来,我感觉他这次不够专心,每个眼都是浅尝辄止。十几分钟后,他用洛阳铲在双腿之间砸了砸说:“就是这了,挖!”月亮升到了头顶的时候,洛阳铲卷上来了碎石和木炭,这下面果然有一个古墓。狗剩叔脱掉棉衣,穿上老鼠衣,手抓着绳子,身子一弓一弓,双脚撑住井壁,下去了。接着,独眼又把铁锹递下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独眼问:“你要不要也下去?”独眼不等我回答,就从车子上取出矿灯,递到我的手中说:“下面有人,没事的,里面还暖和得很。”下去后,我和狗剩叔一步一步小心地接近了石棺,用铁锹撬开棺盖,狗剩叔爬了上去。狗剩叔刚爬进石棺里,就喊道:“怪了,这墓子都叫人盗了。”狗剩叔从石棺里跳出来,神情懊恼地说:“干干净净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啥都没有了。”

  狗剩叔一下一下缓慢地摇动着绳子,这样上面的铃铛声音就一下一下地响,表示没有货。如果声音响成一片,很急促,则表示有货了。上面传来了独眼的声音:“没东西就甭上来了,死到里头。”狗剩叔顾不得摇铃铛了,大声喊:“啥?啥?”独眼趴在竖井口继续说:“死就叫你们死个明白,你那侄儿是记者,专门来捣乱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流到了地上。他怎么知道我是记者?独眼说:“和我斗?还嫩着呢,你娃娃不知道深浅。你就在地下好好陪着你叔死吧。”绳子像一条游蛇一样掉进了竖井里,接着,有黄土一锨一锨铲下来,声音杂乱地落在竖井里。狗剩叔呸呸地吐着嘴里的黄土,向我伸出手臂,我边向后爬着,边把狗剩叔生生从土里拔了出来。我们顺着甬道又爬回到了墓室。矿灯光黄色的灯柱里,土灰四溅,黄土顺着甬道又流进了墓室。墓门刚才被我关闭了,再也不能打开,黄土又像水流一样顺着甬道灌进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填满这个狭小的空间。狗剩叔说:“这狗日的填坑了,要把咱叔侄活埋了。这可咋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突然感到脸上凉凉的,好像有水滴,我还以为是幻觉,突然听到狗剩叔大叫:“水?哪滴来的水?”是啊,怎么会有水?狗剩叔擦亮打火机,他看清楚了,水滴是从墓顶上渗下来的。狗剩叔把打火机交给我,拿起铁镐,砸向墓顶,他自己一个趔趄,却差点儿摔倒了。狗剩叔惊讶地说:“这是个啥?”借着微弱的火光,他查看着镐头上带下来的东西,却发现那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稻草。“啊呀呀呀。”狗剩叔喊着,用铁镐在墓顶上捣腾着,发现墓顶有一个圆洞,里面塞满了旷日持久的稻草,稻草已经腐烂,变成了黑色。这是一个圆洞,不知道盗墓贼什么年代挖掘的。狗剩叔哈哈笑着,我也哈哈笑着,我们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选自《良友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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