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枚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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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尔巴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还不到两岁,就被狠心的爸爸抛弃了,送给了孩子同样一大群的叔叔。在他七岁那年,叔叔被占领军的导弹给炸死了,婶婶无力养活他,扎尔巴只能去街上当了流浪儿,整天靠乞讨为生。
  这天,已经两天没有讨到东西吃的扎尔巴饿得头昏眼花,浑身打颤,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他的身边就是花生地、地瓜地,他完全可以偷花生、偷地瓜吃,可扎尔巴是个非常要强的孩子,他宁肯饿死也绝不做小偷!
  就在扎尔巴饿得有些站不住了,想躺下睡觉时,有两个大人走了过来。扎尔巴知道,他要是躺下了,他就会死掉的,于是扎尔巴咬紧牙关,很是吃力地走到两个大人跟前,哀求道:“你们行行善,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马上就要被饿死了!”个子较矮的人指着花生地说:“现在正是花生成熟季节,还能饿死人吗?”扎尔巴摇摇头,脱口道:“这花生我不知道是谁家的,我这样去扒人家花生吃,我不成了小偷了嘛!”高个子的人走过来,拍了拍扎尔巴的肩膀,很豪放地说道:“我叫哈桑苏,就凭你宁肯饿死不做小偷的骨气,我哈桑苏收养你了!”
  扎尔巴就这样被哈桑苏给收养了。被收养后的扎尔巴生活得幸福极了,哈桑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还让他上学读书。转眼过了半年,还有一周的时间哈桑苏就要过生日了,扎尔巴决定去石理曼山碰碰运气,要是运气好,能找到汉白玉,就用它去换无籽葡萄茶,哈桑苏养父最爱喝它了。扎尔巴把他的想法告诉给了他的小伙伴们,希望有人能陪他一起去,可是到最后没有一个小伙伴肯陪他一同前往,因为那里经常有占领军的飞机进行轰炸。扎尔巴心意已决,不管那里有多危险,他也一定要去。
  这天是星期天,扎尔巴便去了石理曼山,刚刚爬到半山腰,一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过来,他裹着厚厚的头巾,留着长长的胡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他走到扎尔巴跟前,用右手按住胸口,向扎尔巴深深鞠了一躬道:“扎尔巴,真主保佑你,你一定会找到汉白玉,你一定会报答哈桑苏养父的抚养之恩!”扎尔巴一下子惊住了:“您是谁?您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底细?”长胡子人说道:“我是真主派来帮助你的使者!”扎尔巴怔怔地看着使者:“真主为什么要派您来帮助我?”使者说道:“因为你是一个知书达理、知恩图报的孩子,真主才让我前来帮助你!”扎尔巴当然高兴无比了,他冲使者问道:“真主让您帮助我找到汉白玉,是这样的吗?”使者摇摇头:“对不起,不是这样的!”扎尔巴一怔:“那真主想让您帮助我什么啊?”使者从长袍兜里掏出一枚芯片,递给扎尔巴:“这是真主派我来送给你的宝物!”扎尔巴接过芯片,很是认真地看了看:“这是什么宝物啊?”使者说道:“这是真主赐给的阿格勒,就是鉴别真伪的金钥匙,它可以感知你的内心世界,它可以惩恶扬善!心地善良的人得到它,它可以让你心想事成,财源滚滚;心灵邪恶的人得到它,它可以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扎尔巴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使者:“您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我心里想要得到什么,它就能帮助我得到什么?”使者点点头:“当然是这样!”扎尔巴摇摇头:“我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使者说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绝不可以不相信真主啊!这样吧,你只要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真主保佑你,五分钟之后,你就会得到你最最想要的东西!”
  扎尔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就在他默默祈祷真主保佑他时,从天上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扎尔巴睁开眼睛,慌忙冲向使者,拽起使者就往丛林里钻:“快跑快跑,敌机来轰炸啦!”使者很是坦然地说道:“别怕,有真主赐给你的阿格勒,它可以让善良的人逢凶化吉的!”扎尔巴相信了使者的话,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默默祈祷真主保佑他。五分钟之后,扎尔巴睁开了眼睛,使者便对扎尔巴说道:“你现在就可以在你的周围寻找你的愿望了。”扎尔巴便在原地很是认真地寻找他的愿望,找了一会儿后,扎尔巴一下子惊住了:在一块石头上,竟然有一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扎尔巴捡起金子,怔怔地看着使者:“天哪,这难道是真的吗?”使者笑道:“真主就因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才决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你现在可以把阿格勒悄无声息地送给你最最爱戴的人,让它帮助你最最爱戴的人实现他的最最美好的愿望。”扎尔巴脱口说道:“我最最爱戴的人就是哈桑苏养父,我就把阿格勒送给我的养父哈桑苏!”使者将右手按住胸口,向扎尔巴深深鞠了一躬,虔诚地说道:“扎尔巴,真主喜欢的孩子,你知道你的养父哈桑苏最大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扎尔巴脱口说道:“他最最美好的愿望就是把占领我们国家的敌人赶出去,让我们的人民过上幸福、美好、自由的生活,不能像现在这样,走出家门,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家里。”使者依然将右手按住胸口,向扎尔巴深深鞠躬,虔诚地说道:“扎尔巴,真主喜欢的孩子,你的养父是个爱国斗士,你就把阿格勒悄无声息地放进他的兜里,真主会保佑他平安无事,帮助他实现他的最最美好的愿望!”扎尔巴怔怔地看着使者:“为什么要悄无声息地放进他的兜里啊?”使者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真主要我转告你,要是让他知道了,就不灵验了,当然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只要紧紧贴在他身边也一样!”扎尔巴点点头:“我知道了!”使者又说:“扎尔巴,真主喜欢的孩子,你一定要切记:要是你不把阿格勒送给你养父哈桑苏,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要是把阿格勒交给你养父哈桑苏,他要是个心灵邪恶之人,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你要是不敢断定他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你还是把阿格勒交还给我,我把它交给需要帮助的善良之人!”扎尔巴脱口说道:“我的养父哈桑苏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他绝不是邪恶的伪君子,我相信他,我一定要把阿格勒交给他!”
  扎尔巴回到家里,并没有把金子交给养父哈桑苏,他想在养父生日那天再把金子交给养父,给养父一个天大的惊喜!
  第二天早晨,扎尔巴偷偷将芯片装进养父哈桑苏的衣服兜里。
  中午刚过,扎尔巴出去上学时,遇到了养父哈桑苏,哈桑苏竟然满脸是血,浑身泥土,他的上身只穿着内衣,装着芯片的外衣不见了,扎尔巴疯一般跑过去:“爸爸,您这是怎么啦?”哈桑苏说道:“中午跟几个朋友去小饭店吃饭,我就把上衣搭在凳子上,结果被一个贼给拿跑了,我们几个人去追那个贼,眼瞅就要追上时,一枚导弹击中了贼,那个贼当时就被炸得尸首全无!”扎尔巴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真主赐给的阿格勒真是灵验无比啊,那贼因为心灵邪恶,就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太可惜了,没有了阿格勒的帮助,哈桑苏养父的美好愿望就不能快速实现了。这天下午放学,扎尔巴一边走一边想:我去哪里能找到那位好心的使者,让他求真主再赐给哈桑苏养父一枚阿格勒呢?扎尔巴正这么边走边想,旁边树林里有人在向他招手,扎尔巴定睛一看,天哪,向他招手的人竟然是使者!扎尔巴赶紧跑了过去。让扎尔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使者见了他竟然十分生气:“扎尔巴,真主不喜欢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口是心非,真主已经决定不再帮助你了,尽管你已经大难临头了!”扎尔巴怔怔地看着使者:“我怎么口是心非啦?”使者说道:“你不是已经答应真主,将阿格勒放进你养父哈桑苏的衣兜里吗?”扎尔巴点点头:“我当然把阿格勒悄无声息地放进养父的衣兜里了啊!”使者眼露凶光,狠狠地瞪着扎尔巴:“你当着真主的面还敢撒谎!我已经问过你的养父哈桑苏了,他说你根本就没有把阿格勒放进他的兜里!”扎尔巴脱口说道:“我养父在一家小饭店吃饭,他的上衣被一个小偷给偷跑了,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兜里有阿格勒啊?”使者先是一愣,接着便说道:“那我得回去问问真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扎尔巴回到家里,便问养父哈桑苏:“爸爸,您认识一个总裹着厚厚头巾,留着长长胡子,穿着白色长袍的使者吗?”哈桑苏很是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便摇摇头:“不认识有这样一个使者,你为什么要问认不认识这个使者啊?”扎尔巴答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这天下午放学,扎尔巴走到半路,使者又站在那片树林里等他,扎尔巴走过去:“请问您是在等我吗?”使者将右手按住胸口。向扎尔巴深深鞠了一躬,虔诚地说道:“扎尔巴,真主喜欢的孩子,你没有撒谎,是我错怪你了。真主决定继续帮助你养父,让他实现他的最最美好的愿望──把占领军统统赶出去!”使者从白色长袍里掏出第二枚芯片:“真主说了,这神奇的阿格勒,一定会保佑正义,铲除邪恶,杀死恶魔!”扎尔巴接过芯片,脱口说道:“一会儿养父要领我去教堂,我到时候就紧紧贴在养父哈桑苏的身边。”使者将右手按住胸口,向扎尔巴深深鞠了一躬,虔诚地说道:“扎尔巴,真主喜欢的孩子,真主相信你!”扎尔巴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卖店,说道:“我有些饿了,您能给我买点吃的吗?”使者点点头:“当然可以啦。”扎尔巴紧紧贴在使者身边,两人来到小卖店,使者给扎尔巴买了两个面包、两只水果。
  扎尔巴在教堂门口等着养父哈桑苏,使者坐在对面的黑色轿车里,看着扎尔巴。不一会儿,哈桑苏走来了,扎尔巴跑过去,紧紧贴在哈桑苏的身边,两个人朝教堂里走去。
  这时使者掏出了手机。
  外面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扎尔巴跟养父哈桑苏赶紧从教堂里跑出来,只见那辆黑色的轿车已被炸得支离破碎,使者已经不见了!扎尔巴一下子跳起阿坦舞来,养父第一次在扎尔巴面前暴跳如雷:“扎尔巴,你简直赶上恶魔了,又有无辜的人被炸死了,你不但不感到悲愤、痛苦,反倒还幸灾乐祸地跳起舞来,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出家门!”扎尔巴一字一顿地说道:“爸爸,恶魔不是我,被炸死的这个使者才是真正的恶魔,他是卖国贼!”哈桑苏怔怔地看着扎尔巴:“你怎么知道他是恶魔、卖国贼?”扎尔巴脱口说道:“爸爸,我曾问过您,您认不认识这个人,您说您不认识他,他撒谎说他认识您,于是我就开始怀疑他。他说他是真主派来的,真主是最最善良的,真主就是对坏人也不可能让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他让我把阿格勒放到您兜里,他说真主会保佑您,让您实现您最最美好的愿望,那天小偷把您的衣服偷跑了,您的衣服兜里就装着阿格勒,那个小偷就被炸得粉身碎骨,我就断定这个使者是假的,他是打着真主旗号的骗子,那枚导弹应该是炸您的!那天这个坏家伙找到我,让我把第二枚阿格勒放到您兜里,我就骗他说我饿了,让他带我去前面的小卖店买东西吃,我就借机把这第二枚阿格勒悄无声息地塞进他的长袍兜里,结果他就让导弹给炸死了,是这个坏家伙替您去了地狱!”哈桑苏怔怔地看着扎尔巴:“你说的阿格勒,是不是一个长长的金属片?”扎尔巴点点头:“对啊爸爸,您是怎么知道的啊?”哈桑苏高兴得一把把扎尔巴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扎尔巴,我聪明无比的孩子,真主肯定会保佑你一生平安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养父哈桑苏拿回一张当地报纸,交给扎尔巴,上面竟赫然写着:虎毒不食子,而卖身求荣、打着真主旗号的恶魔扎依布义,他竟然将占领军的超级芯片交给他的亲生儿子,这枚超级芯片可以引导导弹对拥有这枚超级芯片的人进行导弹攻击,让亲生儿子跟爱国斗士一起死去,而他所得到的竟是占领军奖给他的两座房子,十亩土地、十二头耕牛。聪明绝顶的儿子并不知道这个恶魔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为了铲除这个打着真主旗号、卖身求荣的恶魔,儿子将他给的第二枚超级芯片藏在了他的长袍兜里,然后是他给占领军打电话,让占领军的飞机发射导弹,把抗击占领军的斗士哈桑苏和他的儿子一同炸死,结果到了最后被导弹炸死的竟然是他自己,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也是他自己,真是恶有恶报啊!
  选自《故事林》2014.6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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