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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海洲闹饥荒，三步一死人，五步一新坟。弄得县令焦头烂额的是海洲城又突然出现十几宗盗窃大案，被盗的都是有头面的人物，盗贼作案手法与十几年前的义侠丁兆武、李四奇两人一样：凡是被杀的家丁、镖师都死在一指禅或鸳鸯腿下。可自从当年丁兆武与武林双绝的老大一起战死后，李四奇在追捕双绝的老二周山虎无望的情形下，也金盆洗手，在家养老，江湖上再也没有见到一指禅与鸳鸯腿了。
然而，官府可不问这事，他们把李四奇找到县衙，对他说：“你要是不想法捉住这一对盗贼，就拿你是问！”李四奇说：“那两样武功都不是正宗的一指禅与鸳鸯腿啊。”可县太爷气呼呼地说：“不把盗贼捉住，你李四奇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四奇回家睡了几天后，只好宣布出山捉拿这令海洲大户们胆战心惊的盗贼。俗话说，有压力就有动力。李四奇突然想出一个点子，回家后就让人传出消息：谁能将这两个盗贼捉住，就把自己的女儿玉凤许配给他！李四奇的话一放出去，立即在武林中传了开来，李家庄顿时热闹起来。有不少武林人士前来，明是助阵，实是想争做这东床快婿。谁知这事让李玉凤知道了，她大吃一惊，就急匆匆地来到前堂，对李四奇说：“爹爹，你怎么能拿女儿一生幸福作赌注啊？你不能捉盗贼，我去替你捉！”李四奇赶紧将她拉到一边说：“不是爹没有本事捉贼，爹是为你着想的啊。你那丁大哥要是有本事，听到能不来？”这丁大哥叫丁德法，是丁兆武留下的儿子，丁兆武战死后，李四奇就将丁德法娘儿俩接到家里。丁德法与玉凤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被人称为天生的一对。可十几年前的一天夜里，丁德法突然不见了，李四奇多方寻找，不见踪影。玉凤呢？不但念念不忘丁德法，还下决心非他不嫁。
李玉凤离家想捉盗贼断父亲的念想。这夜她路过一个庄头，突然听到有家孩子哭喊声，玉凤小时候心就软，听到哭声，她就放慢了脚步，从身上掏出一块银子，心想，这家如果有困难，我就把这银子给他吧。就见不远处有一黑影来到这家门前停了下来，左右望望，敲敲门，听到里边有人说谁啊？就来开门，那门刚“吱呀”一声闪个缝，只见门外的黑影随手一个东西抛进去，一转身急速离去。那门里人先是一惊，见门外丢进东西，就弯腰拾起，就着灯亮看见是约有四五两重的两个元宝，惊呆了。
李玉凤一见，这人可能就是那盗窃的人，立即向那人追去。可刚一动，只见四周亮起火把，一群捕快围了上来说：“看来县太爷猜得不错，就是你们李家的事儿，现在人赃俱获，走吧，到衙门再说！”把还在惊讶中的李玉凤捆了起来。
来到大堂，李玉凤想辩解，可一张嘴哪能说过那一群人？只好承认这十几次盗窃案都是自己所为。县太爷哪能相信？就叫人将李四奇捉来，也不容他分辩，就下入大牢，并决定择日处斩。
就在这天夜里，关着父女俩的牢门突然响了一声，一拐一拐地进来一个年轻人，这人来到李四奇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说：“伯父，受小侄儿一拜。”李四奇惊奇地说：“你是谁啊？”那年轻人说他叫丁德法，是丁兆武的儿子。李四奇一听，心里凉了，自己女儿等到现在，怎么等来个拐子啊？这孩子走的时候是好好的啊！
李四奇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只见刷的一下，牢房里通亮起来。三人看见县太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说：“哦，怎么多了一位客人啊？有失远迎！”丁德法一见，忙把父女俩挡在身后说：“你要干什么？”县太爷说：“我要干什么？你们还不知道？明说了吧，我想你们两家的武功很有渊源，据说能合二为一，我想看看。”“你？”李四奇惊奇地望着县太爷。县太爷把脸一抹，李四奇再一看，原来是武林双绝中的老二周山虎！这时他对李四奇说：“你不是早就想追杀我给你义兄报仇吗？看来这个梦你应当醒了。这盗窃案是我干的，这里的真县令也早被我杀了，目的就是一个，把你爷俩抓进大牢，引来丁家，好将武功秘籍逼出来！如今姓丁的真的来了，识相的就快一点交出秘籍，明天我也好结案，再做几年官！”
李四奇看到丁德法是个拐子，心里就不痛快，再听周山虎一说，早气得说不出话来，连忙运气聚功想作一搏，死了也就不心烦了！谁知一运功，中气一点没有，才知早就让这家伙在饭里加了药了。此时只见丁德法说：“伯父，你的一指禅秘籍给不给随你，我家那本鸳鸯腿给他，反正我也没有法子练了，留也无用，只求他能将你们爷俩放了出去。”“你……丁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四肢不全的软骨头！”李四奇气得大骂，玉凤也嘤嘤地哭了起来。然而，丁德法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从怀里摸出一本书递给周山虎。可就在周山虎拿到书的一瞬间，丁德法的一指禅神功已经点向周山虎。周山虎岂是等闲之辈？一抬手就化解了丁德法的攻势，三两下将丁德法打倒在地。
周山虎哈哈大笑说：“好小子，你的一指禅还真练得不错，你要不是拐腿，再学会鸳鸯腿，那就天下无敌了。这样吧，暂时留你不死，不过要废掉你的手指，等我学会你家鸳鸯腿，用鸳鸯腿杀你为我老大报仇！”边说边从身上抽出一把利剑，抓住丁德法的手指，挥剑就削。玉凤一见，惊喊：“爹！”李四奇呢，早忘了自己武功已失和对丁德法的不悦，忙伸掌向周山虎攻来。就在这时，只听“哎呀”一声，周山虎已经飞到半空又跌落下来，一动不动地用惊愕的眼神盯着丁德法的那条残腿！丁德法冷笑着说：“我虽然是拐腿子，可你忘了，我自家的武功怎么能不学呢？只是要比平常人多费几倍的力气罢了。不过知道我会鸳鸯腿的坏人没有一个活在世上，你也一样！”随即伸手一点，周山虎两腿伸伸，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紧张出一身冷汗的李四奇与玉凤都软瘫瘫地跌倒在地上。
丁德法刚想上前扶起他们，就听一阵声响，从门外冲进一群兵士，拿着弓箭对着他们三人，叫快投降，否则乱箭射死。丁德法一见，忙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说：“众兵丁听令，我是大理寺巡捕，你们都出去，这里的事由我自己处理！”那些兵丁一看丁德法手中的腰牌，只好都退出。这时丁德法转头对李四奇说：“伯父，只好再委屈你与凤妹几天了。”说着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丁德法用一辆囚车将李四奇父女送到京城大理寺。他如实汇报了案情，父女俩当堂释放。不久皇上下旨，表彰了丁德法，还要升他的官，可他却辞去公职，回到李家庄。新婚之夜，他告诉玉凤，自己小时候得了传染病，怕连累李家，母亲带着自己到处求医，最后命虽然保住了，却落下终身残疾。见玉凤这么漂亮，就产生自卑感，跑去大理寺应征，以一指禅武功考上便衣巡捕，谁知道一上班就听到李家出这事，就要求来办这个案子，而他那一指禅的功夫是从父亲留下的与李四奇交流心得里悟出来的。从那开始，江湖中又出现一指禅与鸳鸯腿两位义侠。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3.10A
（段明 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