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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清初，社会动荡。这年开春的一天，襄阳城赵员外的掌上明珠婉儿小姐嚷嚷着要到郊外踏青赏花。赵员外平时对婉儿要求甚严，不让她离开赵府半步。赵员外怕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姑娘出门不安稳，招惹出什么是非来。
可是，这一回婉儿闹得太厉害，又哭又叫地说天天待在屋里快把人闷死了，要是爹爹不让出去，她就不想活了。看着爱女可怜兮兮的样子，赵员外心尖尖都疼了，只好答应了婉儿。
出门时，赵员外一再吩咐几个家丁和丫环，一定要照看好小姐，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郊外的桃花坞，是一片花的海洋，千树万树的桃花争芳斗艳，竞相妖娆。婉儿在花间穿梭、奔跑、嬉闹，玩得十分开心，花海里飘荡着婉儿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玩兴正浓的婉儿和一帮家丁丫环们却不知道，厄运正向他们降临。
这一天，襄阳出了名的恶少──武林败类黄天霸也到桃花坞赏花，碰巧遇到了婉儿。看到婉儿那美目流盼、玲珑剔透，比桃花还要娇艳的模样，黄天霸淫心顿生，就来到婉儿身边，要伸手去摸婉儿的脸蛋。一边的家丁喝道：“哪里的无赖？敢对婉儿小姐无礼，找死呀!”说着，就拳脚交加向黄天霸扑来。
可他们哪里是黄天霸的对手？只几个回合，一个个就被打趴在地，只有喊爹叫娘的份了。黄天霸用脚踏在一个家丁的身上，问道：“这个婉儿小姐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家丁不敢隐瞒：“是襄阳城赵员外的千金小姐。”
黄天霸又使劲踩了几下家丁说：“大爷我今天开心，不想开杀戒，要不你们几个早就没命了。回去告诉你们员外，我黄天霸看上他的女儿了，明天登门提亲，我要明媒正娶一房老婆。”
婉儿这时说：“不，我死也不嫁给你这样的恶人!”
黄天霸又大笑道：“好，有个性，我就喜欢你这样又漂亮又有个性的女人!嫁不嫁给我，由不得你，要不然，你全家人都得死。”
晚上，赵员外家里炸开了锅。从不对女儿发脾气的赵员外，却冲女儿大发雷霆，婉儿只有嘤嘤地哭泣。
家丁们说：“老爷，要不我们一起上，去和他拼命吧!”
赵员外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武林人士也都对他恨之入骨，好多武林高手联合起来对付他，都没打赢他，如今惨死在他手下的英雄好汉不下二十人。武林界都对付不了他，何况你们？你们虽然也都身手不凡，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拼命，只有送死的份了!”赵员外说了这些，再没人吭声了。
员外府死一般的沉寂。
赵员外在厅堂里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婉儿突然大声说：“算了，都别再惊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嫁给他就是了!”
婉儿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赵员外说：“你嫁给他，岂不是把自己送进火坑吗?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婉儿说：“爹爹不愿意，又有什么好办法?与其让大家都死，还不如舍我婉儿一人，成全全家人的性命!”
婉儿话一出口，员外府哭声一片。
第二天，黄天霸果然上门提亲来了。从来都是横行霸道的黄天霸，过去看中了哪家姑娘，不是逼就是抢，玩腻了一脚踢出门外。这次却正正经经地请了媒婆，送来了大礼。
为了一家人的性命，赵员外被迫应下了女儿的婚事。婉儿当着黄天霸的面提了个条件，婉儿说：“你黄天霸怎么说也是武林中人，尽管武林中的一些人仇视你，但我要你不计仇恨，在我们成亲那天，你把各路武林人士全都请到你府上，为我们贺喜。另外，你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吻我，证明你是真心实意爱我婉儿。”
黄天霸哈哈直乐，说：“好，一切我都依你。”
不久，黄天霸选了个黄道吉日，欢欢喜喜地来迎娶婉儿。
临出门时，婉儿来到爹爹房间里，悄悄说：“爹爹，女儿不是真心嫁给他，女儿是为了杀他才出如此下策的!”
赵员外听了女儿的话后，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了下来，老泪纵横地说：“女儿，千万别干蠢事，你是杀不了他的，弄不好还丢了自个儿的性命，爹爹无能，对不起你，你就暂且委曲求全吧，让爹爹慢慢想办法救你出火坑!”
婉儿帮着爹爹擦了擦眼泪说：“爹爹不要担心女儿，我自有办法杀他。只是女儿有个要求，女儿若是死了，你一定要把女儿尸身弄回来，然后停尸两天……”
赵员外低声悲泣道：“女儿，不要，你千万不要干蠢事呀!”
婉儿在鞭炮声中上了花轿。
黄天霸家中热闹非凡，各路武林人士应邀都来了。他们中的很多人原来不想来的，但慑于黄天霸的淫威，不来不行，他们一边瞧着热闹，一边在为赵员外叹息，为婉儿惋惜，他们叹息赵员外无可奈何，惋惜婉儿一朵鲜花要遭到摧残。
拜过堂后，黄天霸果不食言，他得意地说：“各位，为了表达我真心实意爱婉儿，我要当着大家的面吻她!”
在一片欢笑声中，婉儿也不害羞，果敢地把那张樱樱红唇送了上去，与黄天霸抱吻在一起，吻得翻天覆地、热火朝天。
刚刚还在为婉儿惋惜的一些武林好汉，看着婉儿和黄天霸热吻的样子，直朝地下吐口水，低声骂道：“好不要脸的女人，就这样甘愿委身于黄天霸这个恶魔?真是恬不知耻!”
骂声刚落，只听黄天霸鬼哭狼嚎般大叫一声，猛然推开婉儿，指着她说：“你……你……下毒了……”话还没说完，就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婉儿也同时倒下身去。黄天霸和婉儿都中了剧毒“催魂散”。
“真是烈女子呀，为襄阳百姓除了一害，为武林除了一害!”刚才还在骂婉儿的武林好汉们不禁赞叹道。
众武林好汉帮着赵员外把婉儿尸体抬回了赵府，为婉儿搭起了灵堂。大家跪在婉儿尸体前，祭拜为民除害的烈女。
一连几日，来为婉儿吊丧的人络绎不绝。
第三天黄昏，天上的晚霞异常耀眼。跪在婉儿尸体前的人们见婉儿突然伸了伸双手，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正当大伙惊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婉儿说话了：“好饿呀，我想吃点东西。”
婉儿死而复活。
赵员外喜泣道：“真是老天有眼呀，让我女儿活过来了!”
婉儿笑笑说：“老天怎么会有眼呢?老天要是有眼，还不早把黄天霸那个畜生灭了?不是老天有眼，是人有眼呀!”
原来，正当婉儿大祸临头时，当天深夜，有一个神秘人物悄悄地潜进了赵员外府，悄悄地进了婉儿的闺房，把他配制的剧毒“催魂散”给了婉儿。婉儿在出嫁时把毒药涂在了嘴唇上，在与黄天霸接吻时，婉儿咬破了他的舌头，“催魂散”见血封喉，眨眼工夫毒性就发作，黄天霸很快就中毒死亡。
婉儿也中毒了，也死了。可为什么婉儿能死而复活呢?那是因为婉儿在出嫁之前先服下了神秘人物给的解药。
选自《民间故事》201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