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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今年六岁，每天要早起去学校，可他每次都赖着不肯起床，要费好大的劲哄他，威胁他或用闹钟吵他，好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来；每天送到学校都要迟到，挨老师的批评。
为了教育小家伙早点起床，我给他讲了我小时候的故事。那时没有闹钟，没有手机，不知道时间，每天上学的时候，我只能听窗户边树上的小鸟叫声。小鸟唧唧喳喳地叫了，我就知道我该起床上学了。每当刮风下雨的早晨，小鸟躲起来没有叫的时候，我就只能迟到了。我对儿子说，妈妈那时读书是多么辛苦，你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条件，应该懂得珍惜，要早点起床了。
儿子却一点都不领情，还是照样赖床。我看用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拿着棍子就要抽他。他吓哭了，嘟着小嘴说：“我又没有听见小鸟叫声，我要小鸟叫了才起床。”又是找借口，我气得拿着棍子打了他。
第二天，又是艰难地叫着他起床，他哭着不理我。正在这时，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声，我连忙说：“听，孩子，小鸟都叫了，你该起床了。”儿子尖着耳朵听了会儿，果然高兴地起床了。
以后每天早上，总会有小鸟在叫，儿子总是听到鸟叫声就起来了。我轻松不少。可是我感觉奇怪，我们小区绿化不好，没有树木，哪里来的小鸟叫呢？
这天，小鸟又在叫了，我顾不得给儿子穿衣服，打开窗户往外看：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几缕花白的头发，在清晨的凉风中飘荡，从那里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我想起早几天，和住在另一小区的妈妈说起儿子上学的事情：儿子听了我的故事竟然耍赖，要听小鸟叫才起床。恍惚间，我好像看见妈妈一大早起来，走好远的路，悄悄跑到我家楼下，学鸟叫的样子。
小时候，每逢刮风下雨没有鸟叫，我起不了床，妈妈就学鸟叫声，催我起床。于是，妈妈练就了一手绝技，学鸟叫学得惟妙惟肖。没想到，多年以后，妈妈的鸟叫声依然如此温暖娴熟。
选自《百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