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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黄昏,一位中年汉子走到大哥的铁皮屋前,放下手中沉甸甸的编织袋,从口袋里摸索出五毛钱,买了一包劣质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然后和大哥寒暄起来。
汉子说,他的家距离县城还有20多里的土路,汉子很犹豫地提出,能不能从大哥那借一辆自行车,因为他已经坐了一晚上和一整天的车了。大哥看看夜幕已经降临,又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的民工,最后还是把他那辆“除了车铃不响哪儿都响”的“东方红”牌自行车推了出来。
汉子十分感激,说最晚明天上午就把车还回来。也许是由于匆忙,汉子并没有来得及留下他的姓名以及村庄的名字,就匆匆地骑车走了。
晚上,当嫂子听说大哥把自行车借给一位陌生人的时候,说大哥这回肯定被人骗了,不信等着瞧。
第二天上午,大哥焦急地等候在铁皮屋前,他多么希望那位汉子早点儿出现呀。到了中午12点的时候,汉子仍然没有来,大哥终于绝望了,任凭嫂子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在中午12点半的时候,那位汉子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大哥面前。汉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连声说:“对不起,来晚了。”汉子尴尬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忽然,大哥灵机一动:“这样吧,我不能把自行车白借给你,你得掏点儿钱,就算是车子的‘折旧费’吧。’那位汉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蒙了。他嗫嚅着说: “行⋯⋯你说⋯⋯多少钱?”大哥说:“你拿20块钱吧。”汉子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两张10元的纸币,递给大哥,头也不回地融入人群之中。
大哥瞬间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车铃,用手一拨,发出一阵脆响。他再仔细一看,车子确实是自己的“东方红”,但是变化的不仅仅是车铃,还有两个崭新的脚蹬、刚刚上了油的链条以及擦拭一新的车瓦。
大哥一下子明白了,他一把抢过嫂子手中的20元钱,跑上街头。但是,那个汉子的身影已经无从寻觅。
如今,大哥自己开办了一家企业,企业红红火火。
大哥多次对我说,那20元钱,是他一生的心灵折旧费。在大哥厂子的门口,我看到了四个大字:诚信为本。
选自《故事世界》
201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