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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明朝开国功臣徐帧为大明江山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了嘉奖徐帧，明太祖朱元璋赐给徐帧一块免死金牌，并说不论徐帧犯了什么罪，都可免一死。
可免死金牌赐给徐帧没几年，朱元璋就后悔了。因为朱元璋发现，徐帧太会办事儿了，满朝文武没有一个说他坏的。朱元璋生气，徐帧比我的人气还旺，哪一天他要是顶我的窝怎么办？我已经赐给他免死金牌了，他要是想造反，我还杀不了他，这不瞎捣乱了吗？不行，得想办法先把他的免死金牌收回来，然后再找个茬把他杀了。
这天散朝后，朱元璋密诏锦衣卫指挥使唐天德进宫，向唐天德宣了一道口谕，让唐天德想尽一切办法，一个月之内把徐帧的免死金牌弄到手。
唐天德领旨下殿，心想，把徐帧的免死金牌弄到手，怎么弄啊？带锦衣卫去抄家？不行啊，徐帧没有罪名，抄不了家呀。明着没法弄，只能来暗的，偷。
唐天德回到锦衣卫总部镇抚司，找来千户、百户商量办法。
大伙一合计，镇抚司牢狱里关着不少犯人，那犯人里有的是高人呢，找一个飞贼出来，让他把免死金牌偷出来不就行了。
唐天德一想，这主意不错，马上查点犯人名册。一查，还真查出一个来。这人叫时岳，据说是水泊梁山鼓上蚤时迁的后人，飞檐走壁偷鸡摸狗那是绝活，只因到皇宫里偷皇上的九龙樽时贪喝里面的好酒醉倒在宫里，才被禁卫军抓到，不然的话，这家伙还真没人抓得着。
唐天德立刻命人把时岳带来，告诉他，如果能把徐帧的免死金牌偷来，偷九龙樽的死罪就免了。
时岳一听，耗子眼转了几转，说：“这个好办，今天晚上我就去偷。”
唐天德点点头，说：“本官放你出去，你可要老实点，要是半路跑了，本官就把你满门抄斩！”
时岳连忙揖手：“那是那是，我们做贼的都讲个信字，说话算话，你们瞧好吧。”
二
入夜之后，时岳一身青衣潜入徐帧府中，在房檐上倒挂金钩一看，徐帧正在祠堂里，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盒里装的不是别的，正是免死金牌。徐帧把免死金牌供到供桌之上，烧香磕头之后，有人侍候着出了祠堂。
徐帧一走，时岳溜进祠堂，拿起锦盒飞身就走。回到镇抚司，时岳把锦盒交给唐天德，龇着黄板牙洋洋得意：“唐大人，怎么样，东西拿来了，放我走吧。”
唐天德接过锦盒连连点头：“好，太好了，本官这就……”一边说，一边打开锦盒，把免死金牌拿在手里。这一拿，唐天德觉得不对劲，免死金牌怎么这么凉啊？这虽然是冬天，可铁不至于凉得冰手啊。正想着，免死金牌开始流水了，往桌子上一扔，碎了。原来免死金牌是冰做的，时岳偷了半天偷来个假的！
唐天德气坏了：“时岳，你还自称飞贼呢，本官让你去偷免死金牌，你给本官偷来两块冰，本官要是把这两块冰交给皇上，脑袋就搬家了，你还想走，本官这就送你走！”
唐天德朝时岳身边的校尉一摆手，校尉抽出腰刀，“咔”地就砍下了时岳的脑袋。
宰了时岳，唐天德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真悬呢，多亏自己先看看，要不然就被假免死金牌要了命了。这个徐帧好狡猾呀，居然造个假的供到祠堂里，看来他是加了小心了，怕别人把免死金牌偷去，到时候皇上想要他的命，他拿不出来就玩儿完了。
怎么办呢？暗着偷不出来，就给他来个明抢得了！
三
唐天德找来十几个身手不错的锦衣卫，让他们全都换上夜行衣，连夜偷袭李府。
当时，徐帧相府刚刚建完，家丁护院还没完全安排好。锦衣卫突然闯入，家丁防不胜防。锦衣卫直入内宅，几个在外面把门，一个百户带着几个锦衣卫冲进卧室，把徐帧从床上抓起来，刀架着脖子，自称是江洋大盗，让徐帧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徐帧七十多岁了，哪里有力气跟这些人纠缠，往床底下一指，说：“金银珠宝都在这里，你们随便拿吧，只要留我一条老命就行。”
百户拉出床下的箱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那块免死金牌。百户干脆直说：“老家伙，你这些东西都不值钱，我们听说，皇上曾给你免死金牌，那东西举国仅有，是无价之宝，快把免死金牌拿出来，不然我让你现在就人头落地！”
徐帧没有办法，只好打开墙上的暗门，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
百户一把将锦盒抢到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铁券。拿起来敲敲，“当当”直响。再看上面的字，也是皇上亲题，铁券背面还刻着印章。百户点了点头：“算你识相，我们走！”说着，冲锦衣卫一摆手，锦衣卫又从箱子里抓了些金银珠宝，匆匆出门。
回到镇抚司，百户把免死金牌交给唐天德。唐天德看罢，连连点头：“好，有了这个，我们就等着领赏吧！”说完，把免死金牌放进锦盒，拿着进宫去见朱元璋。
朱元璋看过免死金牌之后，点了点头，说：“这牌子你是怎么弄来的？”
唐天德洋洋得意，说：“回万岁，弄这牌子我可是费了劲了，我让锦衣卫化装成江洋大盗硬从徐帧府里抢来的。”朱元璋突然把脸一沉：“岂有此理，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指使手下盗抢相府的东西，来人呐，把唐天德推出去砍了！”
唐天德一听，吓得咕咚一下就瘫那了，还想说什么，已有人上来，把他拖到门外，“咔嚓”一声砍了。
杀了唐天德，朱元璋又下令禁卫军把所有参与抢免死金牌的锦衣卫都抓起來杀了。完事儿之后，朱元璋出了口长气，这下好了，没人知道我曾指使人收回徐帧的免死金牌了。徐帧的免死金牌没了，我再治他的罪，他就没咒念了。
四
这个时候，丞相胡惟庸因谋反罪被满门抄斩，受株连的达一万多人。朱元璋一想，不如就此机会，把徐帧也一锅烩了。便以徐帧与胡惟庸关系密切为由，也抓了徐帧满门，准备择日问斩。
徐帧知道朱元璋迟早会杀他，因为那么多功臣都被杀了，他肯定也难逃一劫。就在徐帧满门被押往刑场的时候，徐帧请求面见朱元璋。
徐帧官也不小，临死前这点请求，朱元璋不能不应，就监斩台前召见徐帧，问徐帧还有什么说的。
有人去掉徐帧的枷锁，把徐帧按倒在地。徐帧向上磕头，说：“万岁，臣知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可臣也知道万岁是金口玉言，万岁曾赐臣免死金牌，不论犯了什么罪都能免一死，今免死金牌仍在臣这里，万岁不能杀臣呀。”
朱元璋一听：“什么？免死金牌还在你那里？拿出来给朕看看。”
徐帧捋开裤管，从大腿上解下了那块免死金牌，拿在手里说：“万岁，臣视免死金牌如生命，一直绑在腿上，除非把老臣杀了，不然什么人都无法摸到。”徐帧把免死金牌高高举起，让朱元璋看。
朱元璋傻了，弄了半天，唐天德抢的那块是假的，这多让我栽面啊，怎么办？
朱元璋眼珠一转，突然“啪”一拍桌子：“大胆徐帧，朕只赐你一块免死金牌，数日之前，你曾还给了朕，说你用不着了，现在怎么又出来一块？难道你私造免死金牌不成？”
说完，让侍卫拿着他的那块免死金牌让徐帧看。
徐帧看看那铁券，拿着自己这块在那块铁券上下左右晃了晃，说：“万岁，您这块不是免死金牌呀，您再仔细看看。”
侍卫把铁券交给朱元璋，朱元璋一看，眼珠子当时就直了，刚才铁券上还有字，这会儿什么都没有了，成了光秃秃的一块铁板。
徐帧擦了擦铁券，说：“万岁，臣这里只有一块免死金牌，是你当年御赐的那块，现在臣以免死金牌求臣和臣全家免去一死。”
朱元璋没词儿了，只好收了徐帧的免死金牌，一摆手，让监斩官放人。
朱元璋哪里知道，那块铁券上的字是徐帧用铁粉混了风干胶粘到上面的，风干胶见风片刻便失去胶性，徐帧那块免死金牌又经过了磁化，两块铁一靠近，朱元璋那块铁券上的铁粉就被吸到了徐帧的铁券上。
等朱元璋回到宫里研究明白了，徐帧也带着家人回了老家，从此安心务农，不理政事，颐养天年。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6.6下
（段明 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