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魂“胭脂刀”

  • A+

城西“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曾海天,在前不久被人暗杀。人们猜测,杀人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杀曾海天是为了得到他的女儿胭脂。胭脂倾国倾城的美貌远近闻名,只要有个心眼的男人,就常常在梦里和胭脂共度良宵,更何况那些经常寻花问柳的武林高手呢?善良的人们都为胭脂捏一把汗。

  果然,曾海天刚刚下葬,“金抢门”掌门肖天霸就派人上门提亲,要纳胭脂为妾。胭脂说:“好啊,我在威武堂设下擂台,肖天霸如果赢了我,我甘愿侍奉他。”来人回去一禀报,肖天霸哈哈大笑道:“想我肖天霸虽武功不是数一数二,但对付一个黄毛丫头还是绰绰有余!想当年我与曾海天曾切磋过,彼此不分伯仲。胭脂即使受她父亲的言传身教,武功还能高过曾海天?好,后天是黄道吉日,备好花轿,准备迎娶美娇娘。”

  转眼到了肖天霸说的黄道吉日。一大早,肖天霸让家丁在家门口放了一挂鞭炮,然后骑上高头大马,被家丁前呼后拥着来到“威远镖局”。早有镖局的人迎在门口,见肖天霸来到,拱手一札道:“我家小姐已在威武堂摆好擂台,掌门请。”肖天霸下马,掂了掂手中的金枪,又挂到马鞍上,然后手握剑把,大步走进镖局。

  外面,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见肖天霸进去了,都窃窃私语,猜测最后的结局。猜来猜去,人们很快形成共识,那就是,赶紧准备喜酒钱吧。

  正在人们议论纷纷之时,只听里面一声惨叫,肖天霸的家丁一听,坏了,全都往镖局里冲。刚进大门,就见肖天霸被镖局的人抬了出来,看样子伤势不轻,人已昏迷不醒。

  家丁们赶紧将肖天霸放进轿子里,一溜小跑来到“神医”施敬的家里。施敬看看伤势,又把把脉,眉头紧锁。家丁忙问主人伤势如何,施敬摇摇头说:“我行医四十余年,医治过无数内伤外伤,没见过这种伤。”说着,施敬一指肖天霸的臀部,“你们看,掌门的臀部一共挨了五刀,伤口的宽度和深度如此相似,不是刀法练得炉火纯青之人,不会留下这样的伤口!看来,伤掌门的人一定是个顶尖高手。”

  这下,看热闹的人全傻了。敢情一个黄毛丫头如此厉害,竟让“神医”赞不绝口!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马上觉得脊梁骨直冒凉气,胆小的赶紧溜了,生怕胴脂追杀到这里来。

  在施敬的医治下,几天以后,肖天霸醒了过来。但没等人们高兴起来,就发现不对头,肖天霸睁眼看看这些人,就问:“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施敬无奈地摇摇头道:“肖掌门中了不知哪门邪毒,已经失忆了!以后,他不仅不认识你们了,武功还尽失,已与常人无异,还是抬回去好生养病吧!”

  这时,门口走进一人,大声说“神医别来无恙!”施敬抬头一看,是号称“伸腿无敌”的司马春。

  司马春进门后,看看傻呵呵的肖天霸,问施敬:“神医是说肖掌门以后就这样了?”施敬点点头。司马春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我原以为金枪门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没有艳福就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你死也拿不到!”说完,扭头就走。

  看热闹的人听出卯眼来了,这司马春准是去镖局了。

  果然,半个时辰不到,昏迷不醒的司马春被人抬到施敬跟前。施敬掀开司马春的衣服一看,这次伤得更厉害,小腹和胸部中了数十刀,刀法娴熟,好像拿尺子量着刺的一样。

  施敬检查完伤势,又把脉,然后手一挥说:“抬出去吧,已经没救了。”

  胭脂连伤两个高手的消息不胫而走,就有不信邪的,过几天就有人来比武,每次结果都一样,不是被胭脂杀死,就是成了啥也不知道的废人。一时间,武林中都知道出了一个武艺高强、心狠手辣的巾帼高手,有好事的还给她取了个绰号叫“胭脂刀”。

  这天,沉寂了多日的大街上又热闹起来,人们一打听,说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要求和胭脂比武。人们就像过年一样涌到街上,看看到底是哪方神圣,敢如此嚣张。

  年轻人自报家门,说他叫方宏金,从东海蓬莱听说了这件事,想一睹姑娘芳容。有人说:“年轻人,还是回去吧,连那些高手都不是胭脂的对手,看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别去送死了!”方宏金微微一笑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旁边有人接腔道:“是啊,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说不定人家真有本事抱得美人归呢。”众人都说有理,还是别瞎操心了,看热闹吧。

  方宏金将马拴在镖局旁边的树上,一撩长袍,跟在家仆后面进了镖局。方宏金边走边看,不觉摇了几下头。前面就是威武堂了,家人嘱咐了方宏金几句,就闪在一旁。方宏金朗声说道:“蓬莱方宏金请见胭脂姑娘。”说完,一推门进了屋,回身又将门带上。

  一抬头,方宏金吃了一惊,但见屋中央一张大床上,一个覆着白纱的裸体女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方宏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脸先腾地红了,说:“胭脂姑娘原来还没起床,在下还是先出去,等会儿再进来。”胭脂抿嘴一笑,说:“看来,你和那些人不同,你眼里没有一点邪念。不过,你不用出去,这张床就是擂台,你如果能将我打下床去,我就是你的妻子。”方宏金扭着头说:“胭脂姑娘还是穿上衣服吧,让外人知道,你以后如何见人!”胭脂说:“从这里出去的都啥也不会说,不信你就试试。”方宏金转身愈走,胭脂大声叫道:“请留步!”见方宏金停下了,胭脂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今天遇到克星了!也罢,这样的生活我也倦了,如果你不嫌弃,就说我败了,我这就跟你走!”

  原来,胭脂根本不会武功。父亲一死,她知道在劫难逃,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因为就她的姿色,逃到哪里都会被人垂涎三尺,到那时,还是难逃这些人的魔爪。于是,胭脂让父亲的得力助手做了一张大床,只在床中央留了一块能容人的地方,其他地方则遍布尖刀,刀尖上蘸上西域毒药“忘尘散”。这种毒没有解药,是父亲押镖去西域时带回来的,属西域十大邪毒之一。人中毒后不仅会志了以前的事,连原来的武功也会尽失,变成一个废人。即使这样,胭脂还是不放心,又把另一种西域迷香布置在屋的四角,这种香燃烧后会放出一种极有诱惑力的香气,能淫乱人心。所以,一般人即使看见女人裸体不起淫心,也禁不住迷香的诱惑而乱性。那些武林高手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行好事,被胭脂的尖刀扎伤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然,我不知会受到多少人的凌辱!”说着,胭脂凄然泪下。

  “可是,你这样也太残忍了?你知道你毁了多少武林高手?”

  “我知道,可我没有选择,我不愿嫁给那些禽兽不如的人!”

  方宏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不然,真相败露,那些高手的家人还不活剥了你!”说完,方宏金先出去了。

  外面看热闹的人见方宏金出来了,都围上前去。方宏金说:“我已经把胭脂打败了,她答应现在就跟我走。”

  说话间,镖局门开了,一身红衣的胭脂蒙着盖头被丫鬟搀了出来。方宏金向大家拱拱手,扶着胭脂上了一辆租来的马车,马车在人们的唏嘘声中扬尘而去。

  马车上,胭脂掀掉盖头,羞涩地对方宏金说:“相公,我不明白,那迷香为什么对你不起作用?”方宏金微微一笑,将头巾摘下,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倾泻到肩头。

  胭脂定睛一看,傻了。原来,方宏金竟然是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方宏金说,她父亲和胭脂的父亲是故交,几天前,死去的曾海天突然托梦给方父,说女儿胭脂在作孽,求方父救救女儿。方父就派方宏金前来打探,没想到竟是这样。方宏金知道胭脂不会武功,能打败那些武林高手,用得准是歪门邪道,这样下去,乱杀无辜不说,总有一天会出事。于是,方宏金才女扮男装,上演了这出只有两个观众的好戏。

  胭脂听完,泪流满面。

  几天以后,二人来到蓬莱,胭脂在方家小住几日后不辞而别。几年以后,方宏金才知道,胭脂为忏悔自己的无意之孽,早已在静心庵削发为尼。

发表评论

:?: :razz: :sad: :evil: :!: :smile: :oops: :grin: :eek: :shock: :???: :cool: :lol: :mad: :twisted: :roll: :wink: :idea: :arrow: :neutral: :cry: :mrgre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