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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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春天,长江边上的巫山镇来了个耍猴艺人,大家都不知道他姓什么。这天,耍猴艺人收摊儿回来,走到江边上,远远地看见一只鸟叼着什么东西从峭壁的一个石洞中飞出,“当啷”一声,鸟嘴里掉下一个黄澄澄的东西,正落在离耍猴艺人不远的地方。他急忙跑过去,捡起一看,原来是枚金戒指,就悄悄地揣进怀里。

  回到租住的屋子里,耍猴艺人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他就问房东,江边那峭壁上的石洞是做什么的。房东告诉他,那石洞是藏棺木的地方,又称“悬棺”。相传清朝有个大官,他死后,人们从山上开了条路,把棺木埋在洞里,为了防止有人盗墓,就把洞口修成鼻梁状,修完后又把道路炸了。这样,就是再高明的盗墓贼,也不能进入洞穴。

  原来洞穴里葬的是大官,怪不得鸟会衔出金戒指来,谁知道里面还藏着多少金银财宝?!耍猴艺人想到此,不禁心生盗墓的邪念。可那陡峭的石壁怎么上去呢?耍猴艺人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晚上吃饭时,他养的两只猴——大娃、小娃抓住房梁上的绳子溜了下来,偷吃吊在半空中的一串玉米棒子。耍猴艺人心里不由一亮,何不让这些猴子帮我进洞去盗墓?

  第二天一大早,耍猴艺人带着两只猴子来到房顶上,让它们顺着绳子溜到地面上去捡东西。

  原本两只猴子是翻跟头表演的,现在却叫它们从高处溜到地面去捡东西,它们一下子不适应,更不知捡什么东西,一到地面上就乱跑起来。

  耍猴艺人从房顶下来,拿起鞭子就抽打它们。房东见了,就劝他别这样,太残忍了。他却说:这些畜生不残忍点儿是驯不好的。

  房东无奈,以为驯猴都是这样的,也就不再说什么。在耍猴艺人的严厉调教下,两只猴子进步很快,也能明白主人的意图了。

  一个月后,耍猴艺人买了根长绳,带着大娃、小娃上了峭壁顶。耍猴艺人先用长绳拴住大娃的脖子,再递给它一个口袋,指着悬棺石洞的方向,做了个往袋子里装东西的动作。然后,他又指了指小娃,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娃明白了,耍猴艺人开始放绳子,但只放了二十多米就被山上的灌木缠住了,他只好把大娃拉了回来。

  耍猴艺人心烦意乱,蓄谋已久的计划就这么泡汤,他不甘心。这时,大娃做了个动作,示意他把绳子解开。耍猴艺人犹豫了,这大娃聪明非常,如果解开绳子,无异于放虎归山。但他转而一想,小娃在自己手上还怕它跑了不成,于是解开了大娃脖子上的绳子,又做了个杀小娃的动作。

  大娃在没有绳子引导的情况下,一点点拎着口袋向石洞爬去。不一会儿,它就拎着一件东西回来了,耍猴艺人一看,竟然是件玉如意,喜得他心花怒放。

  这天,大娃前前后后为耍猴艺人拿回十几件金银玉器。回家后,满载而归的耍猴艺人买了酒和肉,高兴得多喝了几杯,连给猴子上锁都忘了。

  到了后半夜,他被人推醒,还没站起身,一副冰冷的手铐就戴在了他手上。

  原来,大娃、小娃趁耍猴艺人睡熟了,拿了件玉如意跑进房东的房间。房东见猴子给他送东西,不由得大吃一惊,忙接过玉如意一看,背面一端写着“御赐”,另一端写着“祝大学士刘公五十寿诞”,房东马上想起耍猴艺人向他打听石洞悬棺的事情。再看看这玉如意,他什么都明白了,马上打电话通知了镇派出所。

  在证据面前,耍猴艺人只好如实交代了自己盗墓的经过。原来,他以前就是个偷鸡摸狗的人,在家乡犯下盗窃罪后,便逃到巫山镇以耍猴谋生。哪里想到,自己却栽倒在自己养的猴子手上。

  选自《绝妙小小说》2014.2

  (赵雷 图)

  • 版权声明:本站原创文章,于2014年6月6日00:00:00,由 发表,共 1369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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