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则寻人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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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姑娘叫戴雯,今年17岁,父亲去世多年,幸亏母亲很会持家,家里虽然说不上富有,母女俩的生活倒也过得无忧无虑。

  但在戴雯眼里,母亲并不是个好母亲,因为她对自己管得太严太死。随着时间的推移,戴雯的抵触情绪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她给母亲留下一张纸条:"妈,我走了,别找我,我会活得很好……"然后拿了家中1000元钱,离家出走了。

  其实戴雯并没有走远,只是在一个同学家里住了两个晚上,等第三天晚上从同学家里出来,她才知道妈妈已经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于是买了报纸,坐到公园的长椅上细细地读了起来。

  猛然,她想到寻人启事肯定已撒遍这座城市,想要让母亲找不到,必须远走高飞,于是急忙站起来,直奔火车站而去。火车将戴雯送到了另一个城市。在这里她举目无亲,自己找了份工作,虽说辛苦些,但比在母亲的管束下过日子要自由自在得多。

  一天,她从报纸上又看到了寻人启事,细细一读见又是母亲在寻她,不过这则寻人启事与众不同,上面说:"雯儿,回来吧,妈妈很想你。妈老了,以后不再……"不再这样不再那样,很有些检讨的味道。那天晚上,戴雯抱着寻人启事伤心地睡去,第二天醒来一想,既然出来了,就得混出点名堂来再回去。于是她咬咬牙又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这个城市并不大,她很快安顿下来,在一家餐馆找了份端菜送茶的工作,并与老板签了半年的合同。三个月后,她在一张全国性的报纸上又看到了妈妈给她的生日祝福:"戴雯,妈妈祝你生日快乐。"短短的几个字,竟触动了她那倔强的神经,使她整夜无法入眠。

  第二天,她决定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好,请妈放心,过些天回家看她。哪想到电话一拨通,接电话的并不是妈妈,而是一个留言:"寻女未归,请留言。"话很简单语调温和,但在戴雯听来却像晴天霹雳,她惊得目瞪口呆,没等挂上电话就已泪流满面了。她觉得自己不该丢下母亲出走,应该回去和妈妈团聚,让妈妈安心。于是,她辞去了餐馆的那份工作,又到街上买了许多礼物,当天晚上就乘火车回家了。

  戴雯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一心想马上见到母亲,当她按响门铃,开门的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原来妈妈为了寻找女儿,已花尽所有积蓄,在杳无音讯的情况下仍不死心,卖掉了房子,一个人去了南方。她决心,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女儿找回来。

  得知这一情况后,戴雯呆住了,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心里一片空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由于自己的出走,竟给妈妈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第二天,报纸上又多了一则寻人启事,但那不是母亲寻找女儿,而是女儿寻找母亲:"妈妈,请速归,女儿在等你……"

  选自《山海经》2000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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