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红妆

郁雪失业半年后，总算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爱红妆”化妆品店里当“托儿”。这家“爱红妆”化妆品店坐落在一条荒僻的小街上，客人并不多。郁雪工作的第一天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很忧郁的黄衣女人光顾。

　　作为一个“托儿”，郁雪急忙跟上前去，装作自己也是顾客的样子，对老板娘曲莉美说：“老板，给我配一套最好的。”

　　黄衣女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了郁雪一眼，突然头也不回地跑掉了。郁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没关系，这女人可能是神经病。”曲莉美哧哧地笑着说，“你的演技还行，继续努力。”

　　几天了郁雪只促成一笔生意，她郁闷地出了小店，刚刚走了几步，一个年轻男人就追了上来掏出了身份证：“我叫孙楠，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孙楠说：“我认识一个叫姚瑶的女孩子，她和你非常像，也爱买‘爱红妆’的化妆品，后来我们相爱了。就在我们最甜蜜的时候，姚瑶突然发疯了。她先是不敢自己去洗手间，说那里有鬼，后来甚至就尿在了裤子里，再后来……”

　　“再后来她怎么样了？难道死了？”

　　孙楠痛苦地摇摇头：“不，她失踪了，谁也找不到她。”

　　说完，孙楠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姚瑶的照片递给了郁雪。郁雪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毛骨悚然，照片上的姚瑶给人的整体感觉就像是一具被化了妆的尸体。

　　郁雪壮着胆子追问道：“这份工作和姚瑶的疯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当‘托儿’的时候，姚瑶要抹上‘爱红妆’的产品才行。可是‘爱红妆’出售的是尸体化妆品。”

　　这话仿佛是一击闪电，让郁雪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自己表示自己用“爱红妆”的时候，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来看自己。

　　郁雪急忙给曲莉美拨打电话，要这几天的报酬，还要辞职，但是曲莉美冷笑着说：“坐满一个月再给你。”

　　为了拿到钱，郁雪只能继续在“爱红妆”工作。郁雪每次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脸像化了妆的尸体一样鲜艳得可怕，她觉得脸上的皮肤异样的痒，她真恨不得用手把它撕下来。

　　这些表现都被郁雪的朋友们看在了眼里，朋友当中开始流传着一种说法：郁雪疯了！

　　一天，失魂落魄的郁雪走进店里，就被曲莉美拖进了小黑屋，没想到的是孙楠居然也在，脸上绽放着邪恶的笑容。

　　“可以下手了吧？”

　　“可以了，她已经被吓得半疯了。”

　　“那么就下手吧，她的朋友们都知道她疯了，失踪以后没有人会找她的。”

　　恐惧让郁雪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了，她害怕地问：“你们……你们要杀我？”

　　“不。”孙楠冷笑着说，“我们只是要把你卖到泰国去。”

　　孙楠正要绑郁雪，一群警察突然冲了进来擒住了孙楠和曲莉美。

　　警长拉住郁雪的手说：“郁雪同志辛苦你了。如果不是你，孙楠和曲莉美不知还要用这种手法骗多少女孩子！”

　　“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警察……还有，我一点都不爱红妆。”郁雪看着瘫倒在地的孙楠说。

　　选自《微型小说选刊》2013.20期

　　（段明 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