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死龙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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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府原来的总捕头就是花托天,花托天去世后,他给自己的女儿花杉杉留下了三样神奇的宝贝,就这样,掌控着宝贝的花杉杉便成了涿州府的总捕头。

  这天一大早,高家银号的高老板就到涿州府府衙报案,原来,花托天暗藏在高家银号地库中的黄金面具被盗,银号的地库中,还死了三个人!

  黄金面具就是花托天留给女儿的第一件宝贝,这件宝贝中,据说隐藏着一本极为厉害的武功秘籍。花杉杉闻讯急忙赶到了府衙,高老板一见她,哆嗦着嘴唇说:“花捕头,我们店里死了三个黑衣人,脑袋都被人砍下了!”

  花杉杉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无一不精,可是若论武功暗器、擒贼捕盗的手段,却稀松平常。如果不是父命难违,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做这个男人干的总捕头呢?

  幸而涿州府中有七八十名捕快,人人拼命抓贼,力保花杉杉这个总捕头,涿州城中,蟊贼辟易,大盗潜踪,邱大人对花杉杉这个总捕头取得的成绩,那是一百二十分满意。可是美中不足的是,花杉杉因为做了总捕头,二十岁了,夫家也一直没有着落。

  花托天临死前,担心那个黄金面具有闪失,他便拜托银号的高老板,将面具存到了银库中,没想到黄金面具还是被盗了。

  花杉杉领着仵作们验尸回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高家银号中,除了三具无头的死尸,竟没留下任何可供寻找凶手、追查黄金面具的线索。

  花杉杉刚走进自己的闺房,从门后忽然闪出了一个黑巾蒙面人,这个蒙面人将一把寒光闪闪的解犀刀,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花杉杉盯着这把解犀刀,不慌不忙地说:“琅琊小侯爷怎么有如此雅兴,光临小小的涿州。”

  琅琊小侯爷就是雷云,他成名的武器便是解犀刀。雷云的父亲名叫雷九栋,三十年前,雷九栋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天子御赐免死龙鳞甲。雷九栋死后,琅琊侯就由雷云继承了。

  雷云一见被花杉杉识破了身份,他撤刀伸手“刺啦”一声扯下蒙面巾,露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

  花杉杉看着雷云鼓鼓囊囊的胸部,问:“难道是你窃得了黄金面具,并杀了那三个黑衣人吗?”

  雷云从胸口的衣服下取出黄金面具,对着花杉杉一晃:“不错。”

  花杉杉说:“在我的地盘行窃杀人,我定要抓住你!”雷云已经试探出花杉杉的武功,凭她的手段,想要捕下他,纯属痴人说梦。

  花杉杉一见雷云脸露不屑,她用炫耀的口吻说:“我爹去世前,曾经给我留下了三件宝贝,你知道第二件宝贝是什么吗?那是一段咒语,只要念动这段威力无边的咒语,可以使死人复活,万盗伏法!”

  雷云哪肯相信花杉杉胡说,他一晃解犀刀,问:“黄金面具的主人现在哪里?”花杉杉还没回答,雷云低呼一声,抬手一掌便劈灭了烛光,然后抱着花杉杉滚到了桌子下。随即从窗棂中,射进来一百多个喂毒的蝎钉,如果不是雷云应变奇快,花杉杉现在一定成刺猬了。

  花杉杉从未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搂在怀里,她的脸一直红到了脖根。还没等两个人分开,十几个冒着青烟的霹雳子从窗棂中又射进来。看着即将爆炸的霹雳子,雷云一掌将书房的山墙击出了一个大洞,然后抱着花杉杉猛地冲出书房。

  随着霹雳子巨大的爆炸声,偌大的书房“轰隆”一声,倒塌下来。

  雷云的脚步还没落地,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怪人从假山后直冲出来,他用沙哑的声音喊:“打!”

  戴着银色面具的怪人一扬手,九幽针、鬼冥尺、毒蒺藜、霹雳子等十几种歹毒的暗器,冲着雷云直飞过来。雷云抱着花杉杉转身急遁,他身穿天蚕丝宝甲,其他暗器伤他不得,可是一个威力巨大的霹雳子正击中他的后背,“轰隆”一声炸开,雷云后背的天蚕丝宝甲,竟被炸开了一个大洞。

  花杉杉也被巨大的爆炸声震昏了过去,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自己正躺在城西的鬼门山中。雷云后背被霹雳子炸得血肉模糊,看他气若游丝的样子,恐怕命不久矣。

  黄金面具哪是什么宝贝,分明是招祸的根苗。难道那个黄金面具背后,还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花杉杉撕碎了自己的花裙子,给雷云包扎伤口,接着她背起雷云,走了一炷香时间的山路,最后来到了鬼门洞中。

  鬼门洞支洞众多,可进可退,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琅琊侯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英俊异常,花杉杉还从来没和一个大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她将雷云放在地上,一时间不由得芳心大乱。

  雷云因为受伤太重,一张脸白得吓人,花杉杉回想着琅琊侯雷云救护自己的情形,她一咬牙,喃喃地说:“真的不能叫你死……”竟把花托天留给她的第二件宝贝──那段咒语念了出来:“鬼门山,鬼门洞,进洞三十六,绝地通九幽,左为王,右为寇……”花杉杉刚念到这里,琅琊侯呻吟了一声,竟睁开了一双眼睛,花托天留的这段咒语真的是太灵验了。

  雷云和花杉杉藏身的古洞便是鬼门洞。雷云挣扎着站起,他踉跄地从洞口往里走了三十六步,然后用解犀刀,开始挖土。

  雷云一边挖土一边讲出了事情的经过。三十年前,琅琊侯雷九栋追随着当今天子打天下,因为战功卓著,当今天子为示嘉奖,便从身上拔下一片银质的甲叶子,然后用护身短刀刻上四个字:免死一次,这就是免死龙鳞甲的由来。

  当今天子得了天下,可是他天性多疑,生怕手握重兵的雷九栋会造反,为了除掉雷九栋这个心腹大患,一年前,他便命手下的金面法王前去琅琊郡盗取龙鳞甲。金面法王虽然盗甲成功,可是却被雷九栋发觉,雷九栋领着手下一路追杀,最后他竟和金面法王一起失踪了。

  一年来,朝廷和雷云都在寻人,现在雷云掘地三尺,终于挖出来了两具枯骨。不用多想,一年前,雷九栋和金面法王一定是同时亡命涿州,花托天觉得事情重大,害怕祸延己身,便偷偷地将两具尸体埋了起来。

  金面法王的面具暗藏在高家银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朝廷的耳目,一时间,一场血雨腥风的争夺开始了……最后雷云杀了银面法王的三名手下,将黄金面具在银号的地库中抢了过来,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

  左为王,右为寇──花托天留下的根本不是什么咒语,那段话讲的就是雷九栋的埋尸之地。深坑中左面的尸骨是雷九栋,而右边的尸骨是金面法王。

  雷云给左面的尸骨跪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他在深坑中一搜,却没有找到什么免死的龙鳞甲。

  丢失了龙鳞甲,琅琊侯府就是不折不扣的灭门之罪。看着失魂落魄的雷云,花杉杉关心地说:“雷侯爷,我父亲还给我留下了第三件宝贝,你是不是要看一下?”

  雷云一把抓住了花杉杉的手:“花捕头,我一定要看,没准那宝贝里面就留下了找到龙鳞甲的线索……”

  花杉杉点了点头,然后两臂一挥,长袖飘飘间,竟跳起了一段舞蹈。花托天给自己女儿留下的第三件宝贝竟是一段舞蹈。

  花杉杉的舞蹈古朴飘逸,曼妙优美,可是刚刚舞了一半,就听洞口处响起了一阵阴恻恻的笑声,银面法王出现在鬼门洞的洞口。

  银面法王看着翩翩起舞的花杉杉,嘲讽地说:“琅琊侯果真好风流,临死前还有美女献舞!”

  雷云从花杉杉的舞蹈中,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他见大敌已至,挣扎着站起,正要挥刀劈向银面法王,银面法王右手一抖,五枚凝冰针立刻封住了雷云的穴道。雷云身体僵硬,俯身倒在地上……

  银面法王瞧着洞内深坑中的尸骨,阴笑一声说:“当今天子预知雷家意欲造反,三天前,便暗派天军将琅琊郡团团包围,雷氏一族被斩杀殆尽……雷九栋的骨殖更没有存世的必要了!”

  银面法王抬手立刻射出了一枚霹雳子,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坑中的两具骸骨被炸得满洞乱飞。

  雷云一听当今天子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已经派兵到琅琊郡屠城,气得他“嗷”一声怪叫,运气强行冲开了被凝冰针封住的穴道,就在枯骨的骨屑乱飞中,只听“叮”的一声响,一段腿骨落到雷云的脚下。那段手指长的腿骨中,嵌着一片银色的甲叶子,怪不得找不到这片龙鳞甲,这片干系重大的龙鳞甲竟被雷九栋在临死前,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腿骨之中。

  雷云亲人尽失,他双目血红,举止癫狂,狂抡解犀刀,将地上的龙鳞甲斩得粉碎,一边挥刀斩甲,还一边大叫:“去你妈的免死龙鳞甲!该死的狗皇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银面法王见雷云竟敢咒骂当今天子,冷笑一声:“毁圣上龙鳞者,必死!”说完,他射出了十几种暗器,直向雷云身上打去,可是花杉杉竟仙姬般舞了过来。暗器竟随着她飞舞的长袖,全部落到了地上。

  银面法王忽然惊叫一声──胡姬天魔舞,叫声未落,他的身体便被花杉杉飘飞的衣袖淹没了……花杉杉也没有想到父亲教会自己的这段舞蹈,竟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武功。

  花杉杉背着身受重伤的雷云一直向北逃去,最后来到了天山脚下。

  天山的雪特别白,月特别亮,这里没有阴谋,更没有诡计,真的很适合生活。

  不久,天天脚下出现了一对夫妻大侠,他们来去如风,专门管人间不平之事,至于这对夫妻大侠是不是雷云和花杉杉,那就没人知道了!

  选自《故事世界》2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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