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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阳大东边门外的东北兵工厂,是当时全国规模最大的兵工厂,占地一万亩,机器八九千台。从第一个锻造车间进材料,到最后一个车间枪炮成形、子弹装箱出来,全部都是机械化操作。
这个厂为什么办得这样大?当时,东北军中流行这样一种说法:“这是赢来的大兵工厂。”
原来,沈阳只有一家修械所,随着张作霖势力的日渐扩大,又在日本添购了一些机器,办成一个小型兵工厂。1918年,张作霖当了东三省巡阅使,正式成为“东北王”,野心更大,便想把这个厂扩大到像河南巩县兵工厂那样的规模,估计约需50万元购置机器。适逢德国战败,受到《凡尔赛条约》限制,不能生产武器,故将克虏伯等兵工厂的机器拆卸出售,委托荷兰在上海登报标卖。
张作霖见报大喜,即派兵工厂厂长韩麟春和一位机械工程师前往上海,由官银号汇款50万元,授标购买。
韩麟春他们到了上海,住在一家豪华饭店。饭店里的人看见这两个东北人很阔绰,引诱他们上轮盘大赌起来。
二人赌运不佳,屡战屡败,竟将买机器之款输去大半。他们心急如焚,欲罢不能,只好本着屡败屡战的“大无畏精神”继续赌,想捞回本来,谁知竟把50万元输光了。
怎么办呢?向张作霖认错求援?怕大帅发怒降罪;不向张作霖说吗?把买机器的大事误了,更加吃罪不起。
最后,还是韩麟春较有胆识,给张作霖写了一封信,说明原委:“后悔莫及,本欲跳黄浦江自杀,又恐耽误买机器的大事。请速再汇机器款50万元,将机器买妥,即回奉天请罪,万死不辞。”
张作霖见到此信,勃然大怒,骂道:“孬种!输了就输了嘛,要寻什么短见!”
他立即找来军需处长,吩咐道:“给上海买机器的人汇去100万元,注明我指示的,一半捞本,一半买机器,买好就回来,莫再耽误了。”
住在上海的这两位采购员,正在进退维谷、生死难料之时,忽然收到这笔汇款,真是喜从天降。
看到注明一半可以捞本用时,二人更是勇气百倍,重上赌场。这次是奉“圣旨”来赌的,真正做到无所畏惧,赌的门道也比较熟,赌运亨通,连赌连胜,所赢竟超过本钱四倍多。
二人为了感恩赎罪,将钱款全部用来买机器,超出预定规模几倍,使沈阳兵工厂成了“中国的克虏伯”。
选自《一周特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