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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复活
南特市警官多恩左腿骨折,在当地最好的格雷特医院救治。主治医生罗根告诉他至少要在医院病床上静养一个月,才可以拄着拐杖下地。
护士罗尔温柔漂亮,与多恩很谈得来,又都有着相同的离异经历,慢慢地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十天后,罗尔推着多恩检查腿骨愈合情况。多恩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具人体骨骼标本,不由喜出望外。多恩在警局就是从事颅骨复原技术的,看到这样一副完美的骨骼标本,他本能地开始心痒。于是,他偷偷用手机从不同角度对骷髅的头部进行了拍照。
次日晚上,复原工作终于完成。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像呈现在他面前,她文静纤弱的模样在多恩心底掀起了一丝波澜。这么娇柔的女子,怎会变成了一具骷髅?她生前曾有过怎样的故事?
多恩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张清秀的面庞就会浮现在脑海中。好不容易有些睡意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响。多恩睁开眼睛,看到窗帘似乎在微微抖动。接着,一个黑影从帘后闪了出来。多恩快速从枕头下抽出手枪对准黑影,大叫道:“谁?”
枪并没有吓倒对方,那黑影一步步向他逼了过来。多恩看清对方的面孔后,不禁大惊失色:这竟是刚被自己复原的女子!那女子满眼幽怨地凝视着他,冷不防扬起手臂,寒光一闪,多恩感到右腿一阵钻心的刺痛。他想挣扎,全身却仿佛被施了魔法,动弹不得。那女子再次扬起一件寒光闪闪的东西,这次竟是对准他的心脏,多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多恩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个可怕的梦。他舒了口气,暗笑自己在梦中的怯懦。就在这时,右腿突然一阵刺痛,多恩努力撑起身体坐起来,一下惊呆了:就在他的右小腿上,昨晚噩梦中被刺伤的地方,赫然呈现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微微渗出的血早已凝固。
罗根医生一番检查,脸色阴沉下来,皱着眉不解地说:“怎么回事?前两天拍片时,恢复得很好,断骨处怎么会突然发炎呢?”罗尔为多恩打了一支止痛针。联想到昨晚的噩梦,多恩暗自心惊,那个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魅影重现
经过罗根医生的处理,多恩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他不得不在床上多躺了些日子。这天,罗尔再次推着多恩去X光室拍片。轮椅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关闭,这时对面的电梯门正好开启,多恩竟看到一个和复原骷髅一模一样的年轻姑娘走了出来!
一进X光室,多恩就把目光投向放置骷髅的角落,然而那里已空无一物!难道她真的活过来,自己跑掉了吗?“那里原先不是放着一具骷髅吗?”多恩问。罗尔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古怪。她指着远处的一个角落说:“上个星期粉刷房间,很多东西挪动了位置,你说的骷髅在那边。”
多恩扭头望去,骷髅果然立在那里。多恩凝视着骷髅黑洞洞的眼窝,竟莫名地从心底蹿起一股寒意。突然,他察觉到有些异样,心里猛然一惊:这不是自己先前看到的那具骷髅!于是连忙掏出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经过与电脑中存档的照片进行比对,多恩的怀疑被证实了!职业的敏感告诉他,这件事并不寻常。他迫切地想在出院前弄清楚困扰他的那具骷髅,可是一时之间又无从下手。
天无绝人之路。无意中,多恩在网上看到了一则寻人帖子:弗里萨赫镇的埃贡正在寻找未婚妻库切娜,并配有照片。多恩发现她与被复原的骷髅十分相似。
埃贡在接到多恩电话后的第二天中午,就赶到了南特市。不久前,埃贡向女友求婚,库切娜接受了戒指但表示,请他再等一段时间。无论埃贡怎样追问,她始终不肯透露原因。之后库切娜就消失了,心急如焚的他只得报警,并将寻人启事发到网上。多恩立刻打电话请同事帮忙查找有关库切娜的资料,他更加迷惑:如果上次在电梯口见到的姑娘就是库切娜,那她现在又去了哪里?那具失踪的骷髅到底是谁?
偷换骷髅
接下来的几天,多恩一直没见到罗尔,他向护士打听,得知罗尔失踪了。怎么又是失踪!多恩不由皱紧了眉头。
当晚,埃贡激动地来找多恩,说有人打电话给他,称知道库切娜的下落,正在医院一楼大厅等他。两人立即赶过去,谁知打电话的老人竟是医院太平间的看门人!老人告诉他们,几天前有一具无名尸体被送到这里,他在警方失踪人口网站中看到了库切娜的照片,觉得与死去的女孩很像。
来到太平间,埃贡已是泪流满面,几近虚脱。拉开黑色塑胶袋上的拉链,里面露出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多恩只看了一眼,就失声叫道:“这不是罗尔护士吗?”老人也是一脸的惊疑:“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记得是寻人启事上的那个姑娘啊!”
事情变得复杂了,多恩思索了一下问道:“当时是谁把尸体送过来的?”老人脸色惨白,半晌才指着尸体喃喃地说:“罗尔护士!”
转眼三天过去了,警方的调查毫无进展。罗尔的死因从表面上看是心肌梗塞导致的猝死,但细心的法医在她右手臂上发现了一处可疑的针孔,她很可能是被注射了某种有毒药物。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一天晚上,多恩在吃过护士送来的药后,很快就发出了震耳的鼾声。凌晨两点,病房里闪进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多恩的病床前。看了看还在沉睡中的多恩,来人熟练地从口袋中取出一支注射器,轻轻掀开多恩的被子。多恩突然睁开了眼睛,凌厉的目光注视着来人:晚上好啊,罗根医生,您半夜还要查房吗?”
罗根一下呆住了,他张口结舌地说:“你没吃刚才护士送来的药吗?”“你是说这些安眠药?”多恩掏出几粒白色药片丢在桌上。冷不防,罗根猛扑过来,将手中的针头向多恩身上扎去,多恩忙一扭身,扳住了罗根拿注射器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躲在窗帘后的埃贡连忙跑出来,准备寻机帮助多恩,不料搏斗中的两人突然分开了。只见罗根摇摇晃晃地摔倒在地上,那支装了剧毒药剂的注射器赫然插在他胸前!
埃贡满怀悲愤地扑上去摇晃着微微抽搐的罗根,大声吼道:“你是不是杀死了库切娜?”罗根气若游丝,他吃力地挤出一声冷笑:“你再也别想见她了。”“那么罗尔呢?”多恩追问道。“罗尔,哼哼。”罗根呻吟道,“其实我并不想杀死她,我们一直合作得很好,可她居然爱上你了,该死的,她竟求我放过你⋯⋯如果我不杀死她,早晚要坏事⋯⋯”
沉重谜底
转眼一个月过去,多恩伤愈回到警局上班,但那具谜一样的骷髅却始终在他脑海里萦绕。
回到弗里萨赫镇的埃贡突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在一堆信件中发现一封库切娜写给他的信。多恩看过信后,终于明白了骷髅案的谜底。
原来,库切娜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在她十岁那年母亲不慎摔伤,住进了格雷特医院,当时的主治医生就是罗根。经过治疗,母亲的伤势稳定下来,可是有一天,她的母亲在吃过护士送来的药后,很快就睡着了。半夜,罗根医生鬼鬼祟祟地进来,为母亲注射了一针。他的举动被趴在窗台上看星星的小库切娜清楚地看到了。没想到第二天,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被推进了急救室,从此,小库切娜再也没能看见母亲。医院说她母亲拖欠了大笔医疗费后突然不辞而别,库切娜不相信,但她太小,没有能力去弄清这件事情。后来,库切娜在孤儿院长大,但母亲失踪之谜始终压在她心头,在接受埃贡求婚的时候,她正在私自调查这个疑案。
她又一次回到了格雷特医院,暗中监视罗根的一举一动。有一天,她看到罗根和罗尔在熄灯后,形迹可疑地走进多恩的房间,库切娜便隔着门缝向里张望。病人在床上毫无反应,他们就在他的伤腿处注射了什么药剂。这时,库切娜不小心发出了响动,惊动了罗尔,手中的针尖一下划到了多恩的腿上。罗根追出门,库切娜已经跑掉了。
后来,她在电梯间与多恩撞见,由于长相和母亲酷似,被多恩当成是骷髅复活。但罗尔想到了十多年前被她和罗根一起毒死的女人,于是她惊慌地告诉罗根,罗根伙同罗尔残忍地杀害了库切娜。当罗尔为多恩求情时,竟招来杀身之祸。
多恩追查下去,很快真相大白,原来罗根为了名利,不断研发新的药品,并伙同罗尔在病人身上进行试验。当年库切娜的妈妈就是在罗根的一次试验中丧命,为了掩盖真相,他们悄悄移走了尸体,并谎称病人为躲避高额费用私自离开了。罗根将尸体处理成一具人体骨骼标本,送到了X光室。大型医院增减几具骷髅标本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的确是个销毁罪证的好办法。
人算不如天算。他哪里知道,当年的罪行竟被一个小女孩看到,而他精心炮制的骷髅标本又被一个好奇的警官复原了真貌。
选自《科海故事博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