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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蜀王爷贺寿回来后，靖江王府的小王爷朱挺就一直闷闷不乐。老王爷问是怎么回事，朱挺叹了口气说：“父王，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次可遇上难题啦！”
原来，这次朱挺去四川，还带上了府上的舞姬明未。明未的绝世舞姿连皇上也赞不绝口。没想到皇上却对朱挺说：“此女若穿上凤凰羽衣，必定艳压天下。朱挺啊，下月太后寿宴，就这样办吧。”
老王爷倒抽一口冷气，“皇上真的这么说？”朱挺说：“就是这么说。”老王爷问：“那你有没有说……”朱挺说：“说了，可皇上说不见了？你不会找回来？”老王爷沉默了。
凤凰羽衣本是“江湖三宝”之一，采用上等丝绸，缀以耀眼的美玉、珠片织造而成。16年前，先皇把凤凰羽衣赐给老王爷，不曾想这件宝物被飞贼杜摘星偷去了。当时先皇宅心仁厚，已不作追究，为何现在皇上却旧事重提，为难于他们呢？
老王爷叹了口气问：“那你打算咋办？”朱挺说：“死马只好当活马医，我要亲自出马，追查当年失踪羽衣的下落。”他找到了当年查办此案的靖江府总捕头罗天来。罗捕头告诉朱挺，当年追着杜摘星到了江边，他引弓搭箭，一箭射去，杜摘星后心中箭，翻到水里去了。
朱挺眉头一皱说：“你确定当时射中了？”罗天来肯定地说：“是的，当时水里还染了一片红呢。”朱挺在罗天来的带领下，来到了当年事发的江边。观察了好久，朱挺决定往岸边的下游寻找。罗天来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朱挺摇摇头，“这江流湍急，一个受伤的人不可能跑到上游去。至于对岸，我想，他当时伤势很重，估计来不及过岸。”罗天来一拍大腿，“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王府的人在下游的山野搜索，终于，他们有了新的发现：在一个荒凉的山坡上，有一座坟墓隐藏在草丛处，看似已日久年深，墓碑上赫然是：先父杜摘星之墓。
一代飞贼，居然长眠于此。朱挺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说：“大家在附近再找找看。杜摘星既然死在这里，那他的家人估计也走不远。”罗天来说：“王爷，咱们是不是把他的坟墓掘开，看看他有没有用羽衣陪葬了？”朱挺说：“那么名贵的宝物，怎可能说陪葬就陪葬了？而且死者为大，我们还是不要惊扰他了。”正说着，不远处传来呼救声。朱挺动如脱兔，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声音响起处。一看，只见三个彪形大汉正追着一个女子，女子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几下工夫就被追上了。
为首的大汉怒吼：“臭婊子！还敢跑？说，宝物在哪里？快快交出来，免你一死！”那女子不及作声，已经被抓住衣领，重重地打了一个耳光。朱挺见状大怒：“男欺女，多欺少，可恶！”一个纵身，如鹰隼般飞跃而下，一时拳风飒飒，掌影重重。待到罗天来赶到时，那几个大汉被打趴在地了。“罗捕头，这几个人涉嫌欺压良家妇女，你给我锁了，带回衙门去！”朱挺吩咐道。罗天来应道：“是，小王爷。”
那女子从惊魂中回过神来，闻言不禁惊道：“你是小王爷？靖江府的‘侠义孟尝’朱挺小王爷？”朱挺笑了，“那是言过其实了，小王正是朱挺。”那女子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朱挺也不在意，转身准备走人。这时，那女子低声喊道：“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把宝物献上，请王爷笑纳。”“宝物？”朱挺一怔。这时，只见那女子打开随身的包袱，掏出一件流光溢彩的羽衣。罗天来惊呼道：“是……是凤凰羽衣！”那女子告诉朱挺，她叫杜紫薇，正是杜摘星的女儿。杜紫薇守着这件凤凰羽衣，可没想到前些天有人得知音讯，上门来要夺取羽衣。杜紫薇说：“羽衣本是王府之物，我们父女窃取多年，心有不安，不如完璧归赵，也好让小女子日后安心。”
凤凰羽衣失而复得，王府上下一片兴高采烈。这天晚上，朱挺设宴王府，酒过三巡，王府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急报：“库房来了贼人，凤凰羽衣又不见了！”朱挺大惊，飞身而去，展开轻功，截住了他，那人手上还挟持着一个人。被挟持的人，正是王府的绝色舞姬明未。那人恶狠狠地道：“来啊，来啊！你一过来，我就杀了她！”朱挺道：“你别轻举妄动，想要什么条件，说吧！”那人冷笑：“很简单，凤凰羽衣！”朱挺挥挥手：“羽衣你拿走！”此话一出，众人全惊呆了，朱挺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那贼子拿着凤凰羽衣，逃之夭夭了。明未的脸苍白无比，低声问：“王爷，为了我，值得吗？”朱挺勉强一笑，“值得，当然值得！”
这时，罗天来回来报说没追上，不过他捡到了那人身上的一件东西。朱挺拿过来一看，猛然一惊，“这不是京城锦衣卫的令牌么？”这事莫非连皇上也插手了？
终于到了太后大寿之日，朱挺带着明未赴京，准备向皇上请罪。这时，明未换了装，从台后走出来，她一身熠熠生辉，正穿着那惊世的凤凰羽衣。朱挺又惊又喜：“明未，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未却跪在地上道：“杜明未向王爷请罪，请王爷明鉴。”朱挺奇道：“你姓杜？你到底要请什么罪呢？”原来，当日杜摘星伤重而亡，临死前他心有不甘，留下遗言让女儿为自己报仇。明未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苦练舞技混进了王府。朱挺执掌靖江王府后，由于他结交天下豪杰，引起了皇上的猜忌。明未看中了这点，暗中投信于皇上，让他假借凤凰羽衣之事，向靖江王府发难。
皇上果然依计行事。明未的下一步，就是让朱挺得到假的凤凰羽衣。朱挺发现杜摘星之墓，“杜紫薇”被追杀，都是演给朱挺看的戏。没想到皇上发难心切，派了锦衣卫埋伏在王府，结果反而把假的羽衣给盗去了。
朱挺听到这里，忍不住点了点头，说：“难怪我从追查旧案开始，就觉得似乎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话锋一转，不解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帮我呢？”明未黯然道：“王爷宅心仁厚，在贼人挟持时，宁可放弃羽衣，也要救下小女子。加上王爷对先父的坟墓毕恭毕敬，小女子想想，先父盗宝本是有错在先，岂能因为一己之私，就害了王府上下数百口人呢？”
朱挺点点头，所谓“种善因，得善果”，大概这也算是上天给好人的一个好报吧！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14.11上
（段明 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