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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片战争后，大清被迫打开大门，很多新鲜事物随之而来，其中就包括洋人发明的照相术。但对照相这件事，民间和宫内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在民间，叫好声一片；在宫内，批判声四起。大臣们认为拍照会摄取人的魂魄，不仅“伤神”，还会“损寿”。摄影师手持照相机，对着皇帝“啪啪”地拍，尤为大不敬。受大臣们的影响，慈禧也认为照相不过是洋人的“奇技淫巧”，对其异常反感。在宫内，谁敢提照相，谁就倒大霉。
1889年，光绪娶了珍妃。她是个爱时髦的姑娘，偷偷從宫外购进一架相机，平日有事没事总爱琢磨照相之事，“不拘姿势，任意装束”，拍了不少照片。除了自己照，珍妃还爱替光绪和太监拍照，结果被慈禧发现了，慈禧对其大加申斥，怒骂一番。
珍妃虽挨了骂，但拍照瘾没戒掉。她不敢在宫内拍照，就拿出私房钱，命身边一名太监在宫外开了一家照相馆。不过，此事很快又被慈禧发现了，慈禧大怒，立即将那名太监传来讯问。太监在重刑之下，不敢隐瞒，将实情和盘托出。结果，珍妃受责罚，太监则被活活打死，宫里再没人敢谈照相了。
庚子事变时，慈禧被洋人撵得到处跑，跑来跑去，血脉畅通了，脑袋也开窍了，开始对洋人另眼相看。慈禧以前看不惯的洋玩意儿，如法国的香水、香粉、高跟鞋、镜子统统成了好东西，每样都叫人弄上几件。只要是洋货，慈禧就要买买买，连洋人遛的狗，慈禧都弄了一条养在宫里，真是思路一变天地宽。
原本恨之入骨的照相，慈禧也爱之入骨，并将一名年轻摄影师召进宫，专门为她拍照。按照宫里的规矩，所有人在慈禧面前必须跪着，但摄影师跪着够不着照相机，于是慈禧手一挥，免跪；按照宫里的规矩，任何人在慈禧面前不准戴眼镜，但摄影师是个近视眼，慈禧又手一挥，准戴。总之，只要为了照相，那些“祖制家法”都要为照相让路。
慈禧也像珍妃一样， “不拘姿势，任意装束”，拍了数十幅不同的照片，有单人全身照、有宫廷生活写真、有乘船游湖的娱乐场景。慈禧常以观音自居，特别喜欢扮作观音拍照。她左手持净水瓶，右手执柳枝，置身于盛开的荷花丛中。左侧是双手合十、两肘捧着金刚杵，扮作韦驮的李莲英；右侧是身穿莲花衣、双手捧书一本，扮作善财的四格格。
四格格是庆亲王的女儿，当时丧夫不久。由于照相时要穿红戴绿，涂脂抹粉，她大哭大闹，不肯去照，吓得家里人惊慌失措。几经劝说，她才进宫陪慈禧照相。毕竟，四格格心里明白，谁敢扫慈禧照相的兴，谁就会倒大霉。
其实照相之事好坏与否不在事情本身，全在慈禧的好恶。不只照相一事，在治国理政之事上，都是如此。慈禧说好，再坏的事也是好事；慈禧说坏，再好的事也是坏事。慈禧喜爱，大清就卖力倡导；慈禧厌恶，大清就拼命打压。但要命的是，慈禧时常好坏不分，态度又变化无常，以致大清被她弄得颠三倒四，不仅丧失了变革的机遇，还动摇了立国的根基。因此，慈禧一咽气，大清很快也没了。
选自《传奇故事》2016.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