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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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鹏新买了辆跑车,心肝宝贝一样,一有时间就驾着爱车去兜风。

  这个周日,黄鹏去城南狮子山风景区兜风、游玩。他驾着车离开平坦的公路,七弯八拐向城乡接合部的一条土路驶去。出城的每务公路上都有收费站,黄鹏为省去那十来元的过路费,他对出城的每条小路都驾轻就熟。嘿!也有像他一样图省钱的人,开着车冲过来。黄鹏轻踩油门,小车领先一步窜上土路抢在前面,领着后面的车像蛇一样向前游动着。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娇喝:“停车。”路上冲出一个女人。

  黄鹏一个急刹车,抬头一看,一个穿碎花罩衣的俊俏少妇,手举木棍,凶神恶煞般地站在土路中间,怒目而视。

  黄鹏一脸惊愕地问:“大姐,怎么了?”

  那女人冷笑一声说:“小子,忘性够大的呀!前两天你在这儿轧死我家小狗贝贝的事儿就忘了?”

  “什么?我的车轧死你家小狗?”黄鹏下车,强忍不满问,“大姐,你看清了,是我的车轧死你家小狗吗?”-

  女人用木棍把车捣得“咚咚”直响,“没错,就是这辆车,烧成灰我都认识!”

  “胡说!”无端受人诬赖,黄鹏动气了。

  “谁胡说了?谁胡说了?就是你的车!”女人像只恶鸡婆,张着膀子扑过来。

  一个证据凿凿,一个极力争辩,两人亮着嗓门叫开了。后面的车耐不住了,喇叭按得山响。黄鹏更来气了,“叫什么叫?没看见吗?”

  紧跟在黄鹏车后的,是一辆微面。司机是个中年汉子,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墨镜跳下车,东瞅瞅西看看。土路仅一车之宽,两边都是水田,倒回去吧,土路蜿蜒曲折,弄不好就掉进水田里,那可麻烦了。墨镜进退两难,焦躁不安。

  女人大叫大嚷,数去数来也就那几句话,对黄鹏不依不饶。黄鹏口干舌燥,抖动着嘴争辩。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墨镜也按捺不住了,跳过来一把拉开黄鹏,不满地替女人帮腔:“轧死人家小狗,赔钱就是了!”黄鹏气啊!扯着喉咙叫:“我没轧她家狗,干吗要赔她钱。”墨镜摆摆手,息事宁人地说:“好了,好了,你不赔钱我替你赔。”说着,掏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女人问:“够吗?”

  女人接过钱,一张一张地数,又一张一张地对着阳光验真假,然后揣进怀里说:“我家小狗能值这么多钱?”这时候,女人也在心里盘算着,来人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得多讹他一点,就说:“刚才赔的是狗钱,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呢?”

  黄鹏恼啊!他连人家一只鸡都没轧死过,何时轧死过小狗?真是比窦娥还冤!墨镜见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就跟黄鹏耳语道:兄弟,咱们硬冲过去,这个女人真麻烦。黄鹏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进发了,他跳上车,低挡大油门向女人冲去,他要顶开女人,赶紧逃开这是非之地。

  女人柳眉倒竖,“想跑!”迎面扑上来,手起棍落砸在挡风玻璃上。“哗啦”一声,挡风玻璃全碎了!“你这个泼妇,太凶横了?”黄鹏心疼得直哆嗦,跳下车同女人撕扯在一起。

  正在这时,远处跑来两个男人,手提木棍,一边跑一边凶狠地大骂:“混蛋!还敢撒野?”

  黄鹏又气又怕,浑身抖个不停。刚才还凶横的墨镜,这时也噤若寒蝉,木愣愣地立在那里。

  两个男人扑上来,黄鹏正撒腿要跑,突然,只见他们丢掉木棍,掉头扑向墨镜,把他死死按在地上,戴上手铐,又从他怀里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墨镜面目狰狞地喝问:“你们……”

  两个男人毫不理会墨镜,与那女人击掌相庆,说:“游琪,好样的,略施小计就抓住了凶残的武装劫匪。”

  那女人——游琪一脸羞赧地指着黄鹏说:“不,功劳不是我一人的,多亏这位先生的配合,队里可得拿钱,赔人家一块好玻璃。”

  黄鹏哪里知道,就在今天早上,市里一家银行发生一起大劫案。墨镜——一个武装劫匪,在银行的送款车离去不久,闯进营业室开枪打死保安,重伤正清点现金的营业员,抢走现金。匪情迅速报告到公安局指挥中心,中心一面命令值班警察扑向出城的各个收费站口拦截,一面通知休息的警察迅速归队。根据现场目击证人提供的情况,劫匪是驾驶一辆微面逃跑的,中心也把这一情况提供给每一名警察。

  游琪是一名女刑警,正在城郊的父母家度周末,接到通知后迅速归队,老远见黄鹏的车和一辆面包车抄近路向城外窜去,那辆面包车引起她的警觉,立即打电话报告了中心。眼看面包车就要窜走逃跑,面对武装劫匪,她急中生智拦住黄鹏的车,胡搅蛮缠拖延时间,为战友们赢得时间。

  黄鹏明白了一切,目瞪口呆,心中也感慨不已,好一个大智大勇的女刑警,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选自《新故事》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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