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的香味

蒋怡是个超漂亮，超可爱的女孩，公司里好多男孩子都喜欢她，其中追得最起劲的有三个人，一个是公司技术部的副经理柳少华，因为名字里有个“华”字，柳少华非让别人喊他“华仔”，说是沾点香港明星刘德华的灵气，自己也会越长越帅；一个是公司人事部的韩志林，他声称自己眼神能“放电”，跟影星梁朝伟有一拼，所以一些同事就开玩笑叫他“朝伟哥”；还有一个追求者是公司搞软件开发的李大强。

　　经过分析比较，蒋怡觉得还是李大强给人感觉更好些。华仔和朝伟哥脑子是比较灵活，也很会讨人欢心，但要是找男朋友，找老公，还得找李大强。李大强人憨厚，会真心疼人，有安全感，不过，怎么拒绝另外两个人呢?毕竟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面子上要让人家过得去呀……

　　这天，华仔，朝伟哥、李大强都接到蒋怡的电话，约他们周六晚上看电影，美女相约，哪有不去之理?三个人兴奋极了，都早早等在蒋怡家门口。

　　蒋怡出来后，看着三个人调皮地一笑，伸出手来晃了晃说：“你们闻我的手香不香?”三个人用力吸了吸鼻子，都叫道：“好香!”“真好闻!”蒋怡有点得意地说：“这是薰衣草的香味，我手上抹了两滴薰衣草精油呢!”

　　蒋怡接着说：“今天我想在你们三个中间选一个人当男朋友。”话音刚落，华仔就叫了起来；“蒋怡，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朝伟哥也慌忙喊道：“在我心里除了你再也没有其他女孩了……”李大强只顾激动了，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蒋怕不等华仔和朝伟哥说完，就做了个手势打断他们，说：“刚才你们都闻到我手上的薰衣草香味了，我宣布，今天看电影结束，你们谁手上沾上了我手上的薰衣草香味，谁就是我的男朋友!”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今天谁能牵到蒋怡的手，谁就是她的男朋友了!三个人明白了。

　　这下有目标了。他们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蒋怡的那双洁白细长的纤纤玉手。蒋怡边在大街上走着，边叽叽喳喳个不停，两只手还指指点点路边那些好吃好玩的。

　　华仔和朝伟哥可辛苦了，两个人一个护在蒋怡左边，一个紧挨在蒋怡右边，像两个寸步不离的贴身保镖，李大强根本无法接近蒋怡身边，只有苦着个脸，跟在蒋怡身后，偶尔可以闻到从蒋怡手上飘来的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儿。

　　华仔和朝伟哥一门心思都在蒋怡的两只手上。他们盯着蒋怡的手，想去握吧，又怕“打草惊蛇”，惹蒋怕不高兴而前功尽弃，按兵不动吧，又怕错过了时机……唉，真着急呀!三个男人都额头冒汗了。

　　一进电影院，华仔和朝伟哥就更紧张了。要知道，三个人中只有两个人能够坐在蒋怡的身边，而另外一个人只能靠边站啦!所以，已经占得先机的华仔和朝伟哥更是立志要在电影院里抢占“地利”之便。李大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也朝蒋怡身边蹭，华仔和朝伟哥咬定青山不放松，坚决不退让半步……

　　三个男人正暗中较劲，蒋怡叫了起来：“哎呀!忘买零食啦!谁去买东西?我要吃爆米花，瓜子，要喝可乐!”在这个争夺地盘的关键时刻，谁愿意离开呀?三个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李大强心想：看样子，蒋怡身边是没我的位子了，干脆放弃抢位子这场战役去充当老好人吧。于是李大强说：“我去买。”华仔和朝伟哥顺理成章地坐在了蒋怡两边，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电影已经开始了，电影院里漆黑一片。李大强费了好大劲儿才摸黑找到了蒋怡他们，坐在了华仔边上。李大强隔着华仔递给蒋怡一大包零食，蒋怡朝嘴里扔了几粒爆米花，拿出包里的一罐可乐扔给李大强，说：“帮我打开，我怕饮料溅脏了我的裙子。”李大强打开可乐，递给了蒋怡。

　　电影演了半天。华仔和朝伟哥毫无所获，李大强就更不用说了，华仔和朝伟哥急得不得了，想跟蒋怡搭讪，可蒋怡看电影看得入迷，谁跟她说话，都只是“唔唔”地应付几声。

　　豁出去啦，进攻!华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伏在蒋怡耳边，用自己最轻柔的声音悄声说道：“蒋怡，我……可以握一下你的手吗?”

　　“哦……”蒋怕想了想，轻声对华仔说，“让你捏一下我的小手指好啦!”华仔一听有戏，激动地说：“好，好!”然后华仔就想：我是把手伸过去捏她的手指呢，还是把她的手拿到自己这边来?把手伸过去吧，估计就要放在她的大腿上了，这样太不礼貌了，她的手伸我这边吧，也要碰到我的大腿了，那样也不合适……

　　这时，蒋怡扭过脸小声对另一边的朝伟哥说：“朝伟哥，我想捏一捏你的小手指，可以吗?”朝伟哥正想办法呢，一听这话开心得差点儿笑出声，忙小声对蒋怡说：“当然可以!”蒋怡说；“你把手伸到我身后。”

　　于是，朝伟哥的一只手贴着蒋怡身后的椅子，小心翼翼地伸过去。蒋怡又扭过脸对华仔轻声说：“手在身后。”华仔还在为手放哪边而苦恼呢，一听这话，不由得拍案叫绝，心里对蒋怡充满了钦佩：蒋怡真聪明，放前面一来不合适，二来也容易被另外两个“电灯泡”看到，她竟然想出了放身后这样的绝妙方法!

　　华仔的手悄无声息地贴着蒋怡身后的椅子朝前滑去，而此时，朝伟哥已经把手握成拳头，伸出了小手指……哇!这一刹那是触电的感觉!华仔充满激情地捏住了朝伟哥的小手指，只觉得一阵幸福涌上脑袋，有点晕晕的感觉。朝伟哥也是一种喝醉酒般的幸福感觉，心里感叹：天啊!蒋怡竟然捏住了我的手指!

　　华仔和朝伟哥陶醉在幸福中。华仔好想再前进一步，去顺着小手指抓到整个手，这样才更能多沾点蒋怡手上的薰衣草香味，但华仔又不敢太过分，怕给蒋怡留下不好的印象。

　　朝伟哥也在犹豫；人家女孩主动捏着自己的手指，自己是不是应该有所反应呢?比如。反过去握住对方的手?但是蒋怡没说，自己不能乱做，万一做错了呢?还是先这样被捏着吧!

　　时间过得真快，不觉间电影就要结束了。华仔看到屏幕上出现字幕，知道马上就要亮灯走人了，突然间鼓起攒了一个晚上的勇气，顺着小手指伸过去抓了一把整个手掌，然后慌忙缩了回去!朝伟哥没想到“蒋怡，会这么大胆地抓自己的手，又吃惊又兴奋地想：蒋怡的手真的好有力哦!

　　电影院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华仔还在脸红心跳，心想：怎么以前好像没注意到，蒋怡的手似乎挺大的啊!

　　出了电影院，外面一阵凉风刮在脸上，使人觉得很惬意。蒋怕说：“好啦，看你们谁的手上有薰衣草的香味吧!”“我有!”华仔先叫了起来，他把手指放到鼻前一闻，愣住了：怎么是一股烟味呀?我不抽烟啊，朝伟哥才抽烟嘛!我手上薰衣草的香味哪去了?

　　朝伟哥掩饰不住一脸的得意，把手放在鼻前闻了闻，也愣住了：怎么被“蒋怕”捏了半天，一点薰衣草的香味都没沾上呢?

　　李大强没精打采的，根本没抱希望。蒋怡却说；“李大强，你怎么不闻一下自己的手?一闻了有什么用……”李大强随便闻了一下，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上竟有薰衣草的香味!

　　华仔和朝伟哥不相信，亲自去闻了李大强的手，果然有薰衣草的香味!

　　蒋怡上前挽住李大强的胳膊，说：“走啦，送我回家!”一路上，李大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自己的手上怎么会有薰衣草的香味呢?到了家门口，蒋怡跟李大强挥手告别时说：“谢谢你今天帮我买零食!作为回报，我在你帮我打开的那瓶可乐上面涂了一滴薰衣草精油。”

　　

　　选自《故事家》2007.3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