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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亮的妻子去年死于癌症,留下了三岁的女儿甜甜。王恩亮在市财政局上班,人好,家庭条件也不错。自打妻子死后,不少热心人给他做媒,可他一个也没看中,他自己却暗暗相中了同一个单位的同事李亚玲,可李亚玲对他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李亚玲之前有男朋友,并且爱得死去活来,就在他们都快要结婚时,男友却死于一场车祸。这之后,虽有不少条件好的男孩儿追求她,她都拒绝说:“谁都无法代替他!”这样一来,很多人都对她望而却步了。
在王恩亮看来,李亚玲的漂亮是次要的,他最喜欢她的文静、稳重。可他却不敢在李亚玲面前表露爱慕之心,许多条件比他好的都在她面前碰了钉子,何况他有过婚姻,还有个三岁的女儿,他也比人家大近十岁。
王恩亮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人家,却又无法放弃。别的女人他又看不上,怎么办呢?这天是星期天,王恩亮突发奇想,我何不跟李亚玲玩玩电话游戏,打个匿名电话探探情况呢?于是,他来到大街上,用公用电话拨通了李亚玲的手机。手机拨通后,他用一种伪装出来的声音,亲昵地说:“亚玲,知道我是谁吗?”李亚玲迟疑地说:“对不起,没听出来。”王恩亮说:“那你猜猜我是谁?”因为王恩亮变了嗓音,李亚玲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她说出了往日的好几个男同学的名字,都被他否认了。他和她在电话中谈了很长时间,尽管她不知道他是谁,可她显得很有兴致。通过交谈,他仿佛触摸到了她的心跳,感觉那是一颗封闭已久的心在破壳啄茧,试图化蝶飞舞!到最后,李亚玲急不可耐地追问道:“那你到底是哪位朋友?别让我着急啊!”王恩亮笑着说:“亚玲,你猜啊!”就这样,他们的谈话在李亚玲的困惑和迷茫之中结束了,临放下电话时,王恩亮还特意叮咛道:“亚玲,我还会给你打电话的,但不会告诉你我是谁,直到你自己猜出来为止⋯⋯”
星期一上班的时候,李亚玲以—副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单位,不仅精神面貌显得熠熠生辉,还化了淡淡的妆,衣服也新潮时尚。王恩亮知道,这是他的匿名电话,使她回到了从前,恢复了一个女孩子本应具有的那种活泼、浪漫、追求美、渴望爱的天性!按说李亚玲的改变全是王恩亮的功劳,他应该由“地下工作”转为对李亚玲的“地面进攻”,可他仍然信心不足,更重要的是他所在单位的局长是李亚玲的舅舅,如果对她贸然示爱,惹得红颜一怒,告到她舅舅那里,后果不堪设想。王恩亮不敢采取行动,这样就给别人留下了机会。不久李亚玲恋爱了,那个男孩儿叫杨海涛,在交通局上班。王恩亮因犹豫不决导致为人作嫁,他想:李亚玲要是遇上了不良之徒怎么办?受到了欺骗和玩弄怎么办?她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打击了,这会把她彻底毁了。
因此,王恩亮在闲暇时,对杨海涛进行跟踪。通过跟踪,王恩亮发现杨海涛和一个有夫之妇关系密切,还经常去娱乐场所找小姐。这天,当杨海涛走进那家芙蓉美发店,和一个叫大红的小姐上楼的时候,王恩亮用公用电话拨通了李亚玲的手机,变了嗓音跟她说:“喂,我还是那个给你打匿名电话的人,不过我今天不是让你猜我是谁的,我想问问你,你跟杨海涛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李亚玲笑道:“原来是你啊,不过我不知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恩亮说:“你也许会骂我卑鄙,但我确实是为你好,要不你来芙蓉美发店看看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躲在一边的王恩亮看见李亚玲出现在芙蓉美发店门外,她手里还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待杨海涛从里边出来,李亚玲把塑料袋交到他手上,说:“海涛,你给我买的衣裳和其它礼物全在这里边,还给你了!”说完,哭着走了。
李亚玲和杨海涛分手后,情绪又一下子跌回低谷,王恩亮看着心疼,就想到再次给她打匿名电话。可他却意外地接到了一个陌生女孩儿的电话:“喂,你是王恩亮先生吗?”王恩亮说:“是的,你是?”女孩儿说:“我是谁你见了就会知道的。我这会儿在城外的白山脚下等你,你能过来吗?”王恩亮心想:可能是杨海涛知道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故意给自己下套,先把他骗到城外,不定会用什么方法报复他呢,可不能上他的当啊!想到这,便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啊,见面就免了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王恩亮也没心情再跟李亚玲玩电话游戏了。
李亚玲不久又恋爱了,男友叫楚小龙,是个生意人,经常往返于广东、云南等地,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有私家车。王恩亮暗想:如果楚小龙是正经商人,这倒是个不错的对象;如果他不是正经商人,或有走私、涉黑等非法行为,李亚玲就惨了!于是,王恩亮又开始对楚小龙进行跟踪。
这天,王恩亮跟踪楚小龙来到丽水公园。楚小龙左顾右盼地往公园深处走,走到人稀林密的地方站住了,好像在等什么人。不一会儿,有人走近楚小龙,从口袋里掏出东西交到他手上,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东西交到对方手上。来人没说话,接过东西就匆匆离去。接下来又来了几个人,也不说话,从楚小龙手里接过东西就走。王恩亮闹不明白他们这是在进行什么交易,接下来,王恩亮发现来找楚小龙取货的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副病态。王恩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些人可能是瘾君子,而楚小龙是在贩毒。
王恩亮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110。报警时尽管他的声音很小,却让一个躲在花丛中放风的人听到了,这人叫刘毛虎,是楚小龙的同伙。刘毛虎手握匕首朝王恩亮逼了过来:“刚才给谁打电话?”王恩亮一惊,忙说:“给我女朋友,我在这儿跟她约会。”刘毛虎朝那边的楚小龙招了招手,接着凶相毕露地跟王恩亮说:“我看是跟警察约会吧?”说着,手握匕首逼了过来,王恩亮后退时被一块石头绊倒,他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扑上来的两个歹徒,翻身站起时搬起那块石头砸在了刘毛虎的大腿上。与此同时,楚小龙的匕首也捅进了他的肚子里。未等楚小龙拔出匕首,王恩亮扑上去狠命地咬住了楚小龙的喉咙,这一咬就没有松开。
当王恩亮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五天之后了。醒来一看自己躺在医院里,病房里摆满了鲜花,站满了人,有单位里的领导,还有市里的领导。报道他英雄壮举的报纸摆放在床头柜上。公安局长握着王恩亮的手说:“直到警察赶到,你在昏迷中还狠狠地咬着楚小龙的喉咙。楚小龙的喉咙被你咬断,血流了一地,当时就没命了。这次你可立了大功,警察在逮捕了被你用石头砸断了腿的刘毛虎后,顺藤摸瓜,打掉了市内—个特大的贩毒团伙。楚小龙只是贩毒团伙中的—个马仔,当时他跟李亚玲恋爱时开的那辆车是借他们‘老大’的。”王恩亮突然想起了他的女儿,担心地说:“这几天不知甜甜怎么样了?”局长笑着说:“你就安心养伤吧,你女儿甜甜有人照顾。”单位里的同事们排着队来看他,王恩亮发现单位里的同事们都来了,唯独李亚玲没有来。王恩亮心里很不好受,李亚玲不应该不来啊,我这—切可全是为了她啊!
王恩亮伤好出院时,市长派专车送他回到家,开门迎接他的,不仅是他的女儿甜甜,还有拉着甜甜手的李亚玲。原来这些天是李亚玲在他家照顾甜甜的。李亚玲歉意地对王恩亮说:“甜甜太小,怕她受刺激,所以没有带她去医院看你,请谅解。”
不久,王恩亮和李亚玲结婚了。在他们结婚的当天,市委、市政府专为王恩亮召开了见义勇为表彰大会,在会上,王恩亮和李亚玲举行了婚礼。
新婚之夜,李亚玲点着王恩亮的鼻子说:“亏你还是英雄,当时我约你去城外的白山脚下,你都不敢。”王恩亮这才知道那次给他打匿名电话的陌生女孩儿是李亚玲,原来她也会变着嗓子跟他说话啊。
选自《故事报》总第79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