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对杨开慧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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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春,毛泽东在指挥红军取得第一次反“围剿”的重大胜利后,立即采取对策,领导红军跳出外线,开始了打破国民党蒋介石的第二次“围剿”的战斗。当部队行进到闽西的一个小镇时,毛泽东从一张小报上看到了一则令他悲痛欲绝的消息:

  “共党匪首毛泽东之妻杨开慧昨日在长沙被处决。”

  毛泽东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大脑一时出现空白,脸色苍白得像大病一场一样,吓得警卫员吴吉清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和他在一起在前线指挥作战的红军总司令朱德得知情况后,立即赶到指挥部,他拿过毛泽东手中的报纸一看,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朱德只好劝毛泽东要节哀顺变,并说开慧牺牲得很勇敢,不愧为你毛淮之的妻子。

  自从得知杨开慧牺牲的消息后,毛泽东一直感到非常痛苦和内疚。但是,当时正处在第二次反“围剿”的关键时刻,作为一个历史巨人,他暂时把自己心中的痛苦搁在一边,全身心地投到指挥第二次反“围剿”的斗争中。

  不久,第二次反“围剿”取得伟大胜利,红军也回到驻地休整。只有到这时,毛泽东才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爱妻。他要警卫员找来笔墨,给杨开慧的堂弟杨开明写了一封信,对杨开慧的死表示无限的怀念和追思,说“开慧之死,百身莫赎”,并在一张纸上为杨开慧写了碑文:

  “毛母杨开慧墓。

  男岸英、岸青、岸龙刻。民国十九年冬立。”

  同时,毛泽东还交给有关人员大洋若干元,要他们设法送到板仓杨开慧的亲戚处,作为立碑之费用。

  对于爱妻杨开慧的死,在很长一段日子里,毛泽东不能原谅自己。因为他深知杨开慧死的一个很大原因,是因为她是毛泽东的夫人。所以,多年来,毛泽东一直思念着杨开慧,在他的情感世界里,也始终占着主导位置。1950年,毛泽东在接见杨开慧堂妹时说:“你霞姐(指杨开慧。笔者注)是有小孩在身边英勇牺牲的。很难得!”不久,毛泽东就要毛岸英回湖南,代他为杨开慧扫墓。

  1957年2月,杨开慧青年时期的挚友、时任长沙市十中语文教师的李淑一给毛泽东写信,信中说:“1933年夏,道路传讯直苟牺牲,我结想成梦,大哭而醒,和泪填《菩萨蛮》一首,日:兰闺索莫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青泪滋。”

  最后,李淑一还希望毛泽东把过去曾写给杨开慧的那首《虞美人·枕上》抄赠给她。

  毛泽东收到信后,于当年的5月11日给李淑一回了信。他在信中说:

  “惠书收到。过于谦让了。我们是一辈人,不是前后辈的关系,你所取的态度不适当,要改。已指出‘巫峡’,读者已知所指何处,似不必再出现‘三峡’字面。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写了罢。有《游仙》一首为赠。这种游仙,作者自己不在内,别于古之游仙诗。但词里有之,如咪七夕之类。”

  毛泽东在信的后面,还特别拜托李淑一:“暑假或寒假你如有可能,请到板仓代我看一看开慧的墓。”

  毛泽东这里说的游仙诗,便是著名的《蝶恋花·答李淑一》: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毛泽东在词中的“骄杨”即是对杨开慧的赞美。痛惜夫人“骄杨”之情,毫不掩饰。虽无李淑一词中的那样“满衫青泪滋”,却有“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这样淋漓悲壮、动人的绝唱。

  大概是给李淑一回信后的第三个星期,毛泽东在北京接见了他在长沙清水塘时的保姆陈玉英,他们又一次谈起了杨开慧的死。毛泽东说:

  “开慧那时是积极主张武装斗争的。杨家对我的恩惠不浅,开慧帮我很大。开慧的牺牲是壮烈的,身边还有岸英啊!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开慧一样。希望你今后能经常来北京走走,到我这里看看。”

  毛泽东说完,又站在窗子边,沉思了良久,像是对陈玉英,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知淑一代我去扫过了墓没有。”

  1962年,毛泽东恩师、岳父杨昌济的老朋友章士钊到毛泽东的住处叙旧。对于这位老朋友的来访,毛泽东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欢迎的。他们又谈起了毛泽东刚刚写下的《蝶恋花·答李淑一》。章士钊谈起对这首词的感受:

  “主席,‘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这诗意实在是美,特别是以‘杨’‘柳’二烈士的姓组合成,那么轻巧而又一语双关,真是很贴切。你在这里通过杨花柳絮的飘扬,指出了两位烈士的忠魂已凌霄直上。杨、柳虽然牺牲了,但他们的精神不死,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不过,我想请问主席,这词中的‘骄杨’之‘骄’,应怎样理解,是否可解释成‘娇’?”

  毛泽东沉思了一会儿说:“行(章字行严)老,女子革命而丧其元(头),焉得不‘骄’?”

  毛泽东的意思很清楚,应该作“骄”字解。在毛泽东的情感世界里,对于他的“骄杨”,他不能容许有任何越乎“引为骄傲”的解释。

  杨开慧虽然死了,但她却永远印在了毛泽东的心中。

  特别到了晚年,对杨开慧的思念更甚。

  据毛岸青、邵华回忆,有一次,他们请求父亲把怀念母亲杨开慧的《蝶恋花·答李淑一》写给他们作纪念。毛泽东没说什么,只是走到桌前,一边慢慢地蘸着毛笔,一边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毛泽东缓缓抚平宣纸,悬起手腕,提笔写下了这酋词的前4个字“我失杨花”。

  当时岸青和邵华以为父亲下笔有误,忍不住提醒说:“爸爸,不是‘骄杨’吗,怎么……”

  儿子和媳妇的呼唤,使毛泽东停下笔,直起腰在思索着什么,岸青和邵华以为父亲要重写,赶忙递上一张空白的宣纸。

  毛泽东没有接纸,慢慢地摇了摇左手,然后语调缓慢地说:。“称‘杨花’也很贴切。”

  说完,毛泽东一气呵成,写完了这首词,然后,双手拿起来郑重地交给了儿子和媳妇。

  是啊,称“骄杨”,表达的是毛泽东对杨开慧的赞美,称“杨花”,则流露出毛泽东对杨开慧的眷恋和怀念之情。所以,他认为称“杨花”也很贴切。

  在毛泽东的情感世界里,杨开慧始终是一朵娇美的花朵,永远绽放在他记忆的深处。

  1962年11月,杨开慧的母亲逝世。毛泽东在给杨开慧哥哥杨开智的信中特别强调:“葬仪,可以与杨开慧同志我的亲爱的夫人同穴。”

  “杨开慧同志我的亲爱的夫人”出自一位已69岁的老人,且为国家最高领袖之口,毛泽东对杨开慧的无限深情就可想而知了。

  杨开慧如果忠魂有知,了解毛泽东对她的这一片真情,也当含笑九泉了。

  

  选自《党史博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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