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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皇帝来到明孝陵,见墓道两侧排列着很多高大的石人石兽,就故意询问随驾的众大臣:“这石人叫什么”大臣们见皇上没有指名道姓,都默不作声。惟有一个好阿谀奉承的翰林院编修,想显显自己的学识,竟把“翁仲”说成“仲翁”。乾隆一听,哈哈大笑,随手提笔作了一首诗,赐给这个翰林。
翰林十分得意,以为这次马屁拍中了,可是打开诗笺一看,立刻急得满头大汗。只见上面御笔写道:
翁仲为何说仲翁,可见阁下欠夫功。
从今不准入林翰,贬放柳州作判通。
学士偷鸡不成蚀把米,灰溜溜地回到京城,只得到吏部办理贬放文书。可是吏部却说自古以来只有“通判”职衔,没见过什么“判通”,放出去隶属不明,因此无法办理贬放之事。结果只得留这个编修在翰林院打杂。
有一次,乾隆驾临,见这个编修还没被除名,气愤地责问他说:“你这么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也胆敢抗旨逆命吗”
编修急中生智,连忙跪下上禀:“皇上不准小臣入‘林翰’,小臣岂敢存分外之想,只得留在翰林院中应差。皇上谴责小臣事做得太少,臣目前就在这里打杂,一切都是遵循旨意办的。至于去柳州的事,吏部说官职不明,不能发放,请皇上明鉴”
乾隆一听,知道自己的诗给他钻了空子,歪理也是有的,也就没有再追究这件事了。
这样过去了三十年。一次,皇上传旨要驾临翰林院,众官员拥向午门伏跪迎驾。乾隆又想戏谑一下群臣,没有去午门,回到内宫,脱下龙袍,偷偷从御花园微服出访,只身来到翰林院。
翰林院中空荡无人,一片寂静,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悠然自得地坐在槐荫下面打瞌睡。
乾隆走到他身旁拱手问道:“老学士,今天翰林馆怎么这样冷清呀”
老学士对打扰他瞌睡的来客很是恼恨,连头也不抬,忿然地说:“接万岁爷去啦”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接呢”
乾隆的问话触动了他几十年前的隐痛,他瞥了这贫嘴的老头一眼,喟然叹道:“唉像我这种穷翰林,还有什么盼头。当官和发财,都是命里注定的。时运不到,什么都是徒劳,时运一到,就是万岁爷也压不住”说罢又自顾自地打起瞌睡。
乾隆把他仔细一打量,觉得好生面熟,突然想起来了,这就是当年那个浅薄的编修。乾隆对他的这种态度十分恼火,于是走到主事台前拿起花名册,在他的名字上狠狠地画了一个大红圈,用意是永不录用。
候在午门的学士们直到中午,才听见内宫传出话说,万岁已从翰林院回驾。大家匆匆忙忙地赶回院中,只见那该死的老翰林还在树荫下呼噜呼噜地大睡着。大家忙把他推醒。
“你见到皇上来过了吗”
“哪有什么皇上来呀”他揉着双眼不解地说。
“你一个生人也没看见”主事焦急地问。
老翰林摇摇头,但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哦——生人倒是有一个,那可不是皇上呀穿得普普通通,留着一撮山羊胡子,在这里和我胡缠了一阵子。”
“该死的那准是万岁爷知道吗,皇上微服私访”
一听是万岁微服私访,老翰林傻了眼,想起刚才冲撞皇上的狂言,就吓得两腿发软,不知所措了。
“皇上有什么旨意”
“没……没有……哦……好像在主事花名册上画了个什么。”
主事连忙打开花名册一看,果然发现在老翰林名上圈有红圈,马上就对老翰林改变了一贯傲慢的态度,以为他是万岁爷的宠臣。从那以后,翰林院有对他称师叔的,有对他称师祖的,辈分陡然上升了几辈。不久,翰林院为了迎合皇上旨意,还保荐他外出为官。名单奏上时,乾隆草草一看就批准了。可是到最后接见时,发现竟放出这么一个冥顽不化的老家伙,但皇上的话是金科玉律,不便反悔,只得将错就错地笑道:“老头子,看来你是时运到了,连我这做皇上的也没把你压住”
老翰林为官一年,饱满了私囊,又过了几年,居然成了富盖京华的显赫人物。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1997年第7期心灵短语下雨的云不一定厚,管用的话不在于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