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修钟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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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宫廷钟表修复专家,他默默无闻地在紫禁城中做着“大内御医”,整天为“皇帝的玩意儿”号脉问诊,在红墙绿瓦内一干就是35个春秋。他叫王津。
  16岁当学徒
  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王津的爷爷便在故宫图书馆工作,直到去世。那时,王津一边读书一边照顾爷爷。直到16岁,初中毕业后,王津才按当时规定,以接班形式被招进故宫,并最终进了钟表室当学徒。
  故宫钟表室一直是很传统的师徒制,刚开始学徒时王津只能用非文物的钟练手,先拆小闹钟,拆完组装,接着慢慢开始拆座钟。大约学习一年后才能拆简单的文物钟表。就这样王津从师于钟表修复专家马玉良,学习文物钟表的修复技术,沿着师承之路,经过了系统的严格技能培训,逐渐熟练掌握了文物钟表的拆卸、除锈、划线、锉削、钻孔、栽尖、补齿、焊接、装配、调试等多项专业修复技术,使自己的修复技术达到了一定的高度。
  修宫廷钟表有讲究
  在王津看来,宫廷钟表作为特殊礼物,代表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机械制造及工艺水平。因此,宫廷钟表不仅是实用计时器,它的观赏性、娱乐性是最重要的,说白了,它就是皇帝的“机械玩具”,是取悦他们的。所以,恢复其演艺功能才是最难的。宫廷钟表都是特制的,一般只生产一个或一对,大都是孤品,没有配件可换。而文物的修复也不同于商业修复,只能做最小干预的修复。有对照物的可比对修复,否则不能凭空想象。如果做个新的换上,那就不是文物钟表修复。而文物钟表修复要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保持原汁原味原样。
  做这一行,用王津的话来说需要心灵手巧,有耐心、有体力,还需要凭借好的记忆力与极高的悟性。因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是有些成对的钟表,都有可能外形相同,而内部机芯不同。个个都是疑云密布,谜团重重。全凭师傅的经验引导以及过去的记载,加上自己的摸索。从入库登记取钟到送修、验伤、拍照、分析、除尘、拆卸、清洗、补配、修复到组装完成,每一个步骤都是揭秘的过程。
  而每一件所需时间也长短不一,少则几月,多则不好说。就像瑞士产铜镀金老人变戏法钟,从2008年开始修复,到2010年8月才完成。而每当王津在花费心血与精力后,听到小鸟出来歌唱、七彩的花朵转换着,变魔术的,写字的,祝寿的……一件件珍宝都很让他感动。修好后,王津还会给每个钟建立一个修复档案,图文都有保存。修复记录更像是一个人的病历,以便于将来的修复研究。
  三代钟表修复专家历时几十年的不断修复,至今尚未完成故宫所藏钟表的全部修复工作。35年来,每天8点上班后,王津就在工作台上修复钟表。每年首先保证维护好钟表馆里的展品以及出访的展品,再就是继续修复库房内的钟表。对于已经修复好的钟表,全部都转存到地下库房,那里的保存环境相对更理想。
  下班后钥匙要交回
  目前,故宫所藏钟表约1500多件,年代跨度从17世纪到20世纪初,主要包括欧洲钟表和中国钟表两部分。这些钟表不仅走时、打点准确,且造型精美还融绘画、雕塑、音乐等于一体,从中不仅可领略数百年前中外钟表制造的精湛技艺,也能吸引世界各地的参观者来此一睹其风采。
  王津不仅重视自身文物钟表的修复技术,而且也积极地参与文物钟表的各项研究工作,于2005年12月至2007年12月完成了“故宫藏几件英国钟表的维修及擒纵机构的研究”的课题,主持并参与了资料收集、整理和课题的探讨,分析四件英国钟表的修复和擒纵机构,并研究论文的撰写和修改。同时,王津还多次赴澳门、英国、荷兰等地参与国外钟表展览,并与当地博物馆钟表修复专家进行深入的技术交流与展览筹划。同时在国内也陆续接待了法国、瑞士、俄罗斯和德国等多个国家的钟表专家们来访。在王津看来,国外收藏的怀表多,而故宫收藏的钟多。总体来说目前还是故宫收藏的座钟最丰富最稀罕。
  这三十多年来,王津只干着同样一件事,那就是修复好它们,工作规律,下班就得离开,钥匙都是按规定交给安保的同事。工作之余,王津每年都有近一个月的年假,而每次休个十几天,自驾游去旅行,在戈壁滩、草原、沙漠中尽情放松。这就是王津的生活,一个第三代修钟人真实而简单的生活。
  选自《良友周报》2014.9.5
故宫修钟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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