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0月上海险些爆发武装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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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险些爆发

  

  1976年10月7日早晨,北京平静如常。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一夜所发生的震惊世界的事情。

  而在上海,似乎有更多的人已经两天寝食不安。武装叛乱已是箭在弦上

  10月8日,公安部的祝家耀给上海的徐景贤打电话,说了3句话:“人都集中了,门锁起来了,不能动了。”进一步证实了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这几个人都被抓了起来。祝家耀是王洪文从上海调到公安部去准备当副部长的。过了一会儿,文化部副部长刘庆棠也给徐景贤打电话,用暗语说:“我们文化部的几个人也病了。”

  这时,王洪文留在上海的秘书肖木突然惊叫起来,说:“不好了,对文化部动手了,下一步就轮到我们了。”他一说,整个上海市委的人都紧张起来,会议室一片混乱,都觉得马上会有人来抓他们。于是,由徐景贤主持,在市委学习室里,召开了一个策划反革命武装叛乱的会议。徐景贤瞪着双眼,问大家:“怎么办?”

  朱永嘉首先发言,他先是指名攻击华国锋,然后说:“我们应当把民兵拉出来打,打它一个礼拜不行,打它三天五天也好,就像巴黎公社一样。”其他人也同意。

  在这个会上,王秀珍说:“白天我已经给民兵指挥部的几个人说过了,带枪的武装民兵有3500人在各工厂集中,可以随时拉出来,有31000人分散待命,我已经给民兵指挥部的施尚英打了招呼。”

  市委常委王少庸接着说:“光靠民兵还不行,要有部队一个团的力量才能形成一个拳头。”

  王洪文的秘书廖祖康说:“我们要把警备区的几个负责人带在身边,因为靠我们去调动部队是调不动的,只有通过他们才能调动部队。”他说了警备区几个具体的人名。

  市委常委冯国柱补充说:“可以把杨新亚副司令也叫来,他熟悉作战。”

  于是,他们就背着上海警备区党委,由市委办公室直接通知点到的几个人,叫他们来此会合,准备一起搞武装叛乱。

  策划会具体讨论了设立指挥点的问题,决定设立两个指挥点。

  在两个指挥点的人员分手以前,徐景贤又按照王秀珍提供的民兵数字和情况,亲笔写下了第一个反革命手令:

  “请民兵指挥部加强战备,3500人集中,31000民兵待命。请民兵指挥部立即派人加强对电台、报社的保卫。”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下发了半自动步枪35000支,另外还有各种炮、火箭筒、反坦克武器等,足够打上一仗的了。

  徐景贤到一号指挥点丁香花园以后,休息了一会儿,廖祖康从二号指挥点给他打电话说:“王秀珍跟冯国柱他们商量,有一个意见就是要把部队守卫电台的连交给刘象贤指挥。”刘象贤原来是上海警备区的,当时调到上海人民广播电台担任党委书记。廖祖康又说:“原来守卫康平路市委的那个连交给市委办公室指挥。你如果同意的话,请你告诉李师长一下。”

  徐景贤答应下来,挂了电话以后,又写了第二个反革命手令:

  “电台由李仁斋同志告电台的连,注意警卫,听从刘象贤同志的指挥。三连由李仁斋告知一下,要听从市委的指挥。”

  写好以后,徐景贤让秘书叫醒正在睡觉的李仁斋,由秘书当面把这个手令交给了李仁斋,李仁斋就照手令去打电话进行布置。

  在第二号指挥点,王秀珍是头。她已经被冲动烧红了脸,并且失去理智。她对那里的同伙说:“中央出了反革命政变,修正主义上台了!这是右派政变!我们要与他们对着干,血战到底!我们的民兵即使打两三天也好。枪声一响,全国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

  上海民兵指挥部领导小组副组长施尚英,于8日晚上召集李彬山、钟定栋等人,策划制定了武装叛乱的方案,研究制定了战备值班的民兵、车辆、巡逻艇以及秘密指挥点。晚上12时,王秀珍、冯国柱又纠集了警备区和总工会的一大帮人,来到民兵指挥部,进一步策划反革命武装叛乱。准备了第一批民兵3240人和摩托车100辆,卡车100辆,配正副驾驶员,第二批民兵13000人,启用民兵101号艇,15瓦电台15部。秘密指挥点定在江南造船厂,因为施尚英原来就是这个厂的;另一个指挥点设在国棉十七厂或国棉三十一厂,这是王洪文和黄金海原先的工厂,有基础。但王秀珍觉得这两个厂目标太大,她要在杨浦区另找一个工厂作秘密指挥点。最后定在中国纺织机械厂。布置完,王秀珍又回到第二号指挥点,即东湖招待所。

  至此,这小撮人策划的武装叛乱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了。那样的话,上海就会陷入一片血海之中。

  

  上海党政军大权被接管

  

  10月9日是个阴天,细雨绵绵。

  就在这一天,上海民兵指挥部紧张的战斗气氛,似乎被这细雨淋湿了。这天上午9时,马天水从北京给王秀珍打来了电话,王秀珍急切地问:“四位首长好吗?”

  不言而喻。这是指“四人帮”。马天水回答:“他们都好,他们都好。”

  “你见到他们啦?”

  “他们工作都很忙,我没敢打扰他们。他们在电话里托我向景贤和你问好。”

  通完电话,王秀珍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徐景贤。徐景贤如释重负,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几天来绷紧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上海的“小兄弟”们都一下解除了警报。上海迅速恢复了平静。原来,中央除了通知马天水、周纯麟到京外,10月8日,华北、华中、东北、西南几个大区的10多位省委书记和军区司令员奉命也赶到北京,由华国锋主持召开了会议。大多数省委书记都表示拥护中央的英明决定。马天水起初态度暧昧,因为张春桥、王洪文已经给他许过愿,让他做国务院副总理兼国家计委主任,何况这几年他的命运已经与“四人帮”拴在同一辆战车上了。但权衡利弊,他不想跟着“四人帮”一起灭亡。后经周纯麟做工作,马天水从自己的前途考虑,还是选择了配合中央的策略。他按中央的意思给上海的王秀珍打电话,是要稳住上海的局势。10月9日晚上,马天水又一次给上海挂电话,转达中共中央办公厅通知,要徐景贤、王秀珍明天上午来京开会。

  徐景贤、王秀珍不是没有疑惑,他们在出发前,又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北京消息,终于知道“四人帮”真的被捕了。可马天水怎么还能自由活动,难道他是在骗我们?

  可是不去北京那分明是跟中央分庭抗礼,无论“四人帮”结局如何都没有好下场。于是他们决定还是去北京。临行前,他们对下边的人说:“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们去了以后两三天没有消息,你们就决一死战!”他俩把工作交代给王少庸、冯国柱、张敬标3人。

  一到北京,徐景贤和王秀珍明白了一切。他俩几次给上海打电话,要“家里人”等一两天再说,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可能很快降临。10月12日,政治局全体成员接见了马天水、周纯麟、徐景贤和王秀珍。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表示理解了中央的决定。

  “他们肯定出事了!”到了这一天,上海的留守者们惊慌起来,也有人想动作起来。晚上8时30分,冯国柱等4个常委召集了总工会和写作班,以及张春桥、王洪文的秘书lO余人,到康平路开会,重提发动反革命武装叛乱的事。

  朱永嘉显得异常激动,两手把袖子卷起,大喊:“如果他们再不回来,咱们就在13日6点钟以前行动!我们的口号是:还我江青,还我春桥,还我文元,还我洪文!民兵要进驻电台,要电台广播告全市人民书!”

  “对!”王知常接着说,“现在不能再等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他们回来做决定了,要么大干,要么不干,口号是4个还我!”

  这时,朱永嘉把写着“民气可用,决以死战”的纸条在会场传阅,这些人的情绪变得更加激昂。

  肖木急急忙忙地说:“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等马天水他们回来就来不及了。”

  王少庸说得更加露骨:“我提议把全市搞瘫痪了,请大家考虑。”

  陈阿大接着说:“把上海搞瘫痪很方便,只要把电网一破坏就行了!”

  说是说,因为这伙人毕竟不是“一把手”,没有人能拍板,也就没能马上行动。只是约定,如果马、徐、王不在10月13日回沪,就在13日晚上大干!

  然而13日上午11时,马天水、王秀珍、徐景贤却出现在上海机场。虽然他们脸上都很不自然,话也不多,那帮“小兄弟”还是围着问长问短。

  乘车到了康平路市委大楼,从北京回来的3个人坐下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批判“四人帮”的材料,让大家看。毛泽东手迹影印件“你办事,我放心”,成了众人争睹的重要文件。

  张敬标一撇嘴:“就这么一些材料?我们当有什么重磅炸弹呢!毛主席的手迹没头没尾。‘你办事,我放心’的‘你’是谁没有写明,叫人怎么相信?”

  虽说有些怀疑,但没有人敢直接违抗,起码也是人心涣散,“大干”是干不起来了。

  10月15日,以政治局候补委员、海军政委苏振华、政治局候补委员倪志福、江苏省委第一书记、南京军区政委彭冲为首的中央工作组在数百名海、陆军警卫部队的护送下进驻上海康平路市委大楼,接管了上海的党政军大权。

  

  选自《人力资源报·旧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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