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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远洋货轮“太行山号”航行在世界著名的魔鬼三角区百慕大海域边缘。一天深夜,55岁的老船长史正坤做了个特别的梦。
他听到有人在一条失去动力的船上呼救,海浪排山倒海,呼救声绝望凄惨,以至于他猛地跳下床铺,快步奔向驾驶台。这时正是凌晨两点整,值班二副向船长报告一切正常。船长拿起望远镜,举目四望,天海繁星相联,远远近近一点灯光也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并无船只的踪影,除了冬季北大西洋海风呼啸外,别无其它声音。史船长命令二副将两部雷达全部打开进行搜索,结果还是一点回波也没有,于是史船长在夜航命令簿上写下:附近可能有遇难船,望值班人员严密监视,发现情况随时报告
写完,船长仍不放心地又向二副交待一番,才走下驾驶台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史正坤船长六十年代毕业于大连海运学院,近三十年的航海生涯中跑过二十多条船,这次横渡大西洋穿过百慕大海域还是头一次。也许是头两天过于紧张了,两个昼夜几乎没合眼,这位体重只有百斤的干巴老头,显然是吃不消了,第三天看看并没有发生人们传说的那些惊险传奇,再也控制不住了,不到晚上11点便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噩梦使他的睡意全消,梦中的呼救声还在耳边回响。
吃早餐时,船长把他的梦讲给大家听:“我梦见咱们把一艘英国遇难船的船员救了上来,是大副带人去救的。”
大副韩九春虽然没表示异议,可是他想,为一个梦便要他在航行中注意搜寻什么失事船只,真是笑话。政委是个部队转业干部,压根就不信什么梦有应验,可这是在百慕大海域边缘航行,万里有个一,所以得高度警惕各种事件的发生,航行前就做好了各种应变的紧急部署。
第二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船上人人都赞同大副的见解,悄悄说船长是神经质,是该退休了。“太行山号”是一艘万吨级货轮,不同于一般的小渔船,有现代化的机械动力,现代化的通讯设备,船员平时也常说几句翻船沉没的犯忌话,谁还能相信梦
这天凌晨三点五十分,正是二副要下班、大副要接班的交接班时刻,海况视程很好,风力也小了许多,二副在海图上一测量,“太行山号”已基本航行出百慕大的危险区。他习惯地拿起望远镜向正前方一望,猛然发现正前方有微弱的亮光,他急忙观察雷达荧光屏,20海里外显示出一道回波,二副断定是一艘铁质船。这时大副和下一班的值班水手走进驾驶台,两班四个人一块精神集中观察,发现微弱的灯光不时发出国际遇险SOS信号。船长得知消息后迅速来到驾驶台,开通船上VHF无线电高频电话,用英语寻问遇险船名呼号,一连呼了数遍,对方都没有回音,但对方的遇险信号SOS准确无误,显然对方也发现了“太行山号”。
史正坤船长立即命令全速向遇险船前进,并通知全体船员各就各位准备进行海上施救。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刻,“太行山号”驶抵遇险船的上风处,发现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但却看不见船名,对方船上的无线电设备也不通,史正坤船长凭着多年的航海经验,在没有弄清对方情况下不敢贸然靠拢,只好等天亮视情况再做出决定。
一个小时过去了,东方渐渐地露出鱼肚白,大西洋上的黑暗向远方退去,船员渐渐地看清对方大约是一条五千吨左右的船,“太行山号”缓缓驶近一些,看清船头英文是“杜福兰伯爵夫人号”。经用扩音话筒询问,对方说是昨天机械突然失灵,现正等待救援。海面刮着五级风,船长决定放救生艇救人,第一梯队五人在大副的带领下,穿好救生衣,头戴安全帽上了救生艇,但当救生艇放到水面解钩时,钩头一晃,把大副的安全帽差点儿打飞,大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杜福兰伯爵夫人号”上的十五名船员被救了出来,抢救十分艰难,每一时刻都充满危险和艰难。史正坤船长见这十五名船员骨瘦如柴,头发胡子老长,个个似人似鬼的样子,心里就划了个大大的问号,这些人根本就不像昨天遇险的。暗地通知大厨和服务员只许给被救的人每人半碗快速面,千万别撑坏了他们胃口。这十五名获救船员一直睡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史正坤船长与“杜福兰伯爵夫人号”船长做了认真的交谈,“杜福兰伯爵夫人号”船长一口咬定是昨天在百慕大海区航行时突然遇险的。但史正坤船长查海难资料,证实“杜福兰伯爵夫人号”是十年前在这一带海域神秘失踪的。船过巴拿马运河时,十五名获救船员离开“太行山号”,史正坤船长为了船舶的安全,拒绝一切记者采访,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指引他赶到遇难船海域的蹊跷的梦,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被他救上来的船员是十年前神秘失踪的船员,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对方丝毫记不起当时出事时的情况。
选自《民间文学》1999年第7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