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的孩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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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平天国运动期间,儿童被视为至宝,进天京时,就带有幼童一万多人,其后又收容了一批。其来源主要有如下几种:其一,太平军所到之处,号召百姓全家参加太平天国,凡举家参加的,儿童自然随军。其二,被太平军掳走的。对此,时人多有记载,如安徽当涂秀才马寿龄诗云:“男馆也搜,女馆也搜,斗见幼儿撑双眸,父母长跪求,儿哭声啾啾,长发鬇鬇夺之去,短刀压背绳牵头。”《情汇纂》说太平军一看到五六岁以上的小男孩,便如获至宝,眼睛睁得大大的,必牵挽之而爱不释手。其三,战乱中收容的孤儿。

  为了培养接班人,太平军领导人挑选十三四岁的儿童组成孩子兵,对他们进行严格的军事训练,如快速跑、刀矛操练、攀登爬越、马术,还请育才官教他们文化知识。让这些孩子兵在太平军中充当指战员、侦察员、干儿子、警卫员、勤务员。

  1851年9月24日,太平军攻打广西永安府(今蒙安县),少年李世贤带领其他儿童兵一起,对守敌发动“惊心战”,身背小竹篓,轮番在城外往竹篓里放鞭炮。骑兵拖拉小石块和秤砣,策马奔驰。爆竹声、石块滚动声,汇成万马奔腾之势。城内清兵不明底细,胆战心惊,彻夜不宁。翌日黎明,当太平军主力攻城之时,孩儿兵把纸炮点燃后抛入城内,霎时硝烟弥漫,攻城敢死队在硝烟掩护下,攀梯登城,胜利攻占了第一座州城。

  1854年6月26日晚,16岁的陈玉成率领500名孩子兵,乘敌不备,把绳套抛到城墙上,悄悄爬上城墙,突然袭击,守敌吓得龟缩鼠窜,孩子们立即打开城门,围攻4个多月的武昌城再次被太平军攻克。

  1864年正月,清军联合洋枪队东西夹击常州、嘉兴和天京等太平军据守的城市。在最艰难的时刻,儿童时期参军,在战争中锻炼成长起来的少年将军李容发,奉李秀成之命,去支援东线太平军抗击洋枪队的进犯。他根据洋人拥有枪炮优势的特点,采取避实就虚、机动灵活的战术,越过清军后方,在江阴市烧掉洋枪队指挥戈登的船只,使他的炮兵队不能发挥效力。第二天,戈登分两队来犯,李容发指挥隐蔽在山谷里的骑兵冲入敌阵,骑兵每人双手各执一把利刃,向前冲杀,把常胜军最精锐的第四团和新编第六团击溃。这一支被洋人和清政府自吹自擂为“常胜军”的洋枪队,被一名少年将军打得一败涂地,几乎被全部歼灭,戈登狼狈出逃。31日,李容发带领的军队又打败了400名“常胜军”。

  1856年,英王陈玉成在安徽组建和训练了一支精悍的部队,叫做小儿队五旗营,队长陈国瑞。全由矫健、机警而强壮的青少年组成,均头戴红巾,腰围绿绉,时刻跟随陈玉成。五旗营分红、黄、白、黑、青五色。每次作战,青营作战相持不下、不能取胜时,就调黑营接应,仍不能取胜,再依次调动各营。红旗营最有战斗力,被称为红猿队,它一出动,往往能转败为胜。每接战时,孩子兵皆腰悬双剑,不用洋枪,只舞长矛冲锋,敌人枪炮齐发时,皆蛰伏于地,等枪弹稍稀,雀跃而猱进,近敌则舍矛舞剑,若雷击电闪,敌军一触即溃。

  1857年1月2日,美国牧师俾治文博士,给上海《华北先驱报》报道太平军和清军作战的情况时说:“他们迎头赶上去,尤其小童,他们必要取胜为止。”清军也不得不说,太平军孩子兵临阵勇往直前,无不以一当十,乃心腹之患。

  1861年春,为了保卫安庆,作为李秀成部将的英国籍军官呤俐随其西征,他见到其部下很多还是十五六岁的孩子,问他们怕不怕打仗,怕不怕阵亡。一个勇气勃勃的孩子兵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一块伤疤,另外一个指着胸口的伤疤,告诉他说,这些都是跟“妖魔”(清军)作战挂的彩,马上就要和他们算账了。一次李秀成部进攻江西湖口的清军,当时呤俐带着突击队冲入清军的一个据点,清军防御堡垒的首领是一名顽固的蒙古军官,负隅顽抗。呤俐当时不想伤害他,就把剑尖向下,叫他投降。没想到他马上举起大刀向呤俐砍去,呤俐本能地举手抵挡,这时一声枪响,他觉得脑袋一震,蒙古军官立即滚到其脚下。他转身一看,原来是15岁的李容发救了他的命。

  清政府钦差大臣向荣,乘太平军招募泥水匠之际,派间谍田玉梅等人混入天京,隐藏在泥水将军孙知礼的衙门内,企图勾结太平军书算(相当于文书、会计之类的文职人员)张继庚等发动暴乱,接应清军攻城,被杨秀清安插在孙知礼身边的耳目──打扇幼童举报。杨秀清虽未抓获这些奸细,但清除了其据点。

  对于男女馆中搜查鸦片、黄烟,以及逻查违反天条、纪律等工作,孩子们也执行得最为坚决。审问清军间谍、官员,当用严刑拷打不堪言状之时,有些成年审讯员稍微为受刑者婉言劝解,而孩子兵则持之甚力,驳诘最为严厉。

  太平军中的各级军官举家参加革命后,由于太平军设立男馆、女馆,男女分行,完整之家各奔东西,战争之余,他们特别怀念昔日的家庭温暖,只好姑且借招收义子来化解其忧伤和失落。有些未婚大龄军官,也在做父亲的本能驱使下,认孩子兵为义子。如湖南道州年仅13岁的张兴保,加入太平军后,一个30多岁姓黄的指挥,膝下无子,把他改名为黄得周,认其为义子。

  这些充当义子的孩子兵,大多颇受宠爱,他们衣红着绿,佩戴各种装饰品。有些还是首领们的男宠。他们享有种种特权,如文化教育上的读书权,生活上的优待权,还享有行动自由权,进出城门,远比其他士兵方便。

  选自《文史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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