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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９９１年４月初，挪威首都奥斯陆港刮着刺骨的北风，北欧大陆一点也没有春的气息，一艘科学考察船“其土”号鸣着汽笛，缓缓地离开码头。没有人相送，也没有人会预料到此次出航会创造出什么奇迹。
驾驶这艘船的是著名海洋探险家布克船长，他有３０年海龄，时年５０多岁。但他并不服老，他一生充满幻想，对海洋探险一往情深。他在思考某个问题的时候，可以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那专心致志的劲头就像个初恋青年看着情人送给他的信物一般。他此行的目的是趁春季来临之前去考察冰岛北部的冰川。
考察船出北海进入挪威海，一路上尽管风大浪高，但布克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在海的怀抱里，他永远有着使不完的劲，高兴的时候还会与他的助手波比和路易喝一杯酒助助兴。
这天晚上，三个人又在一起喝了酒。尽管船在风浪中摇摆的挺厉害，但布克感到越是这样越刺激，三个人推杯换盏很晚才结束，布克又到驾驶台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他在夜航命令簿签上：船已进入冰岛以南大西洋洋面，请注意瞭望。回到房间，他又躺下看了一会儿书，这也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看书就睡不着。直到半夜１点多钟，他才放下书熄灯睡觉。不知什么时候，船驶进一片浮冰区，值班驾驶员打电话报告，船现在很危险，万一碰上较大的冰山后果就不堪设想，建议改变航线行驶。布克查看一下海图，这片水域正是“泰坦尼克”号豪华游轮与冰山相撞造成１５００多人死亡的沉船水域。
布克曾试图下命令改变航线，但他不知怎么，意识却不能支配自己，而是一个劲地向前行驶。他隐隐约约地看到，一座冰山上坐着一位年纪有６０多岁的男子，穿着８０年前的船长制服，静静地吸着烟斗，双目眺望着大海。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坐在冰山上一动不动？布克打信号联系，这个人视而不见；他又打开高频电话，企图在遇险频道上呼叫。他刚一呼叫，自己却醒了，原来是一个奇怪的梦。他翻身坐起来，一看时钟，才是当地时间凌晨４点３０分，梦中情景历历在目。他赶忙穿上衣服直奔驾驶台，看见值班大副和水手全神贯注，海面上也没有冰山，一切都很正常。他还是不放心，打开雷达搜索，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一切动作，倒是叫大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布克对大副说：“我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座冰山上坐着一位老人。”大副说：“你年纪大了，做个梦何必当真。”布克对这样的安慰很不满意，他说：“在我们的探险过程中，梦就是幻想，一切幻想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科学家有很多发明都是经过幻想才实现的，懂吗？”
大副是个职业航海水手，也许若干年后，他也可以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航海家，但他不是海洋探险人员，对船长的话一笑了之，他才不会当真呢。
布克回到房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个冰山上坐着的老人，特别是那一身８０年前的船长制服，更加吸引他，那分明就是大海里未知的秘密。平时吃早点时，都是服务员送到房间里来，今天他打电话通知餐厅，要服务员通知高级船员也到普通船员的大餐厅去。
船员们不知道船长有什么指示，都在餐厅边吃早点边等候。一会儿布克进来，向大家问过好，耸耸肩，两手一伸，做了个西方人特有的动作：“我晚上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座冰山上有一个奇怪的老人，这几天大家要注意，发现情况立即向我报告。”
大家问：“就这些？”不少人都笑起来。因为这些船员们才不会相信你什么梦不梦的。但是布克收起了笑容，他说谁误了他的大事，他就炒谁的鱿鱼。
谁知第二天晚上的同一时间，布克又做了头一天晚上的梦。他再也躺不下去了，起身去驾驶台。大副向他说，前方距冰岛西南３８７千米处真的发现一座冰山，正准备向你报告呢。
布克激动不已，络腮胡子微微抖动，他通知机舱减速行驶。待天色微明时，只见正前方确实有一座冰山，山高２０多米，露出水面的面积大约有１平方千米，洁白的冰山与深蓝色的海水形成巨大的反差，太阳出来时更是耀眼。他通过望远镜，清楚地看见梦中的情景，冰山上坐着那位与梦中一模一样的６０多岁的老人。他穿着２０世纪初的船长制服，制服的颜色还挺新，笔挺得有棱有角。只见他静静地叼着烟斗，花白头发下的双目眺望着前方的大海，任布克怎样鸣着汽笛，那人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活脱脱像一具木乃伊，布克只好命令大副和他的两位助手波比和路易带着几名水手下去救人。可是，这个坐在冰山上男子的言行更让人们大吃一惊，他拒绝援救，并不领情，他称自己要与“泰坦尼克”号共存亡，这是一位船长应该做的。
波比用对讲机向布克做了汇报，布克立即想到，“泰坦尼克”号确实是在这一带水域撞冰山沉没的。在“泰坦尼克”号沉没时，船长史密斯全力指挥营救妇女儿童，将生的希望留给别人，而将死亡留给自己，拒绝登上救生船，最终与“泰坦尼克”号及此船的设计师托马斯一起沉入３８００米深的大西洋海底。难道史密斯船长没有死？那么，“泰坦尼克”号就会重见天日了。这不是我此行海洋探险的一个极大的收获吗？他命令：“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活着救回来，没有任何事情更让我吃惊的了。”
被救上来的人自称就是“泰坦尼克”号的船长史密斯，但其他却一问三不知。更让人们吃惊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７９年，要真是史密斯船长，他应该是１３９岁了，而他现在却还是当年６０多岁的样子。有人不信，说这纯粹是一个疯子、痴呆症患者。
布克的助手波比找出当年史密斯的照片一对照，众人简直惊呆了，此人与照片上的史密斯一模一样。
布克临时决定中止这次冰川考察，将史密斯送到挪威首都奥斯陆。在医院里，有关医学专家对他进行了全面的检查，确认他生理和心理都很健康。
经过几年的智力恢复训练，史密斯终于恢复了对当时的完整记忆。但是史密斯对这７９年来去了哪儿，却一概不知。科学家们经过无数次的启发，比如是被飞碟、外星人救起，或是穿过“时空隧道”，还是水下黑洞，是天上还是地下，无论怎么启发，史密斯都是一无所知。不过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史密斯船长恢复沉船时的记忆后，人们才开始了对“泰坦尼克”号的打捞，才有了美国作家舒特斯曼的长篇小说《泰坦尼克号》这篇沉没之船上永不沉没的爱情绝唱。选自《故事世界》２００１年第１４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