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船载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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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明永乐年间的一个真实故事。在太行山东麓有条河,叫洺河,每逢夏日,往往山洪暴发,河水猛涨,淹村冲地祸害无穷。河南岸有个小村叫营井,村河边石疙瘩处有家人家,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谁知,那年夏天的一个黎明,天下着瓢泼大雨,一家人忽然被山崩地裂般的轰隆声惊醒。丈夫赶忙披衣去看,刚踏出门槛,洪水已淹到了膝盖,惊得他忙喊赶快逃生。

  可是怎么个逃法呀,一家人都还在被窝里呢,老母又是双目失明。媳妇一听说情况紧急,便发了愁,顾虑重重地说:“上有老母,下有孩子,还有……”

  “少啰嗦!先背咱娘。”

  丈夫说着就去里间屋子里背老母。

  这时媳妇也顾不得别的,蹬上裤子,扯了条被子盖在婆婆身上,在后照应着便上了高处的土地庙里。两人将老母安置好,回头去抢救儿女,可是已经晚了,整个房屋已被洪水冲走。夫妻俩便站在岸上眼睁睁地看着房子、孩子和家当在水中漂泊着往下游冲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夫妻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恨不得也投河去死,想想还有瞎眼的老母在庙里等着,只好擦擦眼泪回去。

  到了上午,雨停了,水也回落了。夫妻俩给老母备了些吃的,含着泪托乡亲们暂时照料着母亲,他俩要去下游寻找孩子。

  就在这时,从下游上来一人,见了众人便问:“你们这儿可有房屋和孩子被水冲走的?”

  “有!有一家!”

  来人听了忙说:“放心吧,孩子和房屋都冲到俺土山村边儿停住了,一切都好好的。”

  众人听后无不称奇,那夫妻二人更是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阵才如梦初醒,忙给来人叩头致谢,又给土地神磕头许愿,说着就要跟随来人去接孩子搬家当。

  来人说:“你往回搬可不容易,啥都还是现成的原样,就在俺土山村落户吧。”

  夫妻俩听了,忙借了头毛驴驮上老母就去了土山村。下半晌来到土山村口,老远就看见自己的房子泊在村边。两个孩子一见爹娘和奶奶都来了,还高兴得直嚷:“俺坐船了!”

  夫妻俩看看孩子尚好,家当也果真一样不少,只是屋里进水落下了一层泥。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房屋被水冲了这么远竟没散架。众人拿来家伙,将屋外周淤泥挖开一看,原来整个院落正好建在一大块子母石上,那子母石连在一起,竟然有半亩地面积,像一只巨大的石船。可它毕竟是石头,加上上面两座房屋,还有那驴圈猪圈什么的,其重量无法估计。大水一冲,冲力大哩,这石船居然载着整个家当行走了50多里,房屋人畜一应俱安,你说奇不奇?

  选自《山海经》1999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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