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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汉相恋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时,我带着一种沉醉走进了婚姻,语言的表达显得有些乏力了,只有用深情的目光去感读彼此的爱意。
日子的流逝中,新婚的甜蜜渐渐地淡去,剩下的便是平庸与琐碎,家里渐有一些冷漠和沉闷,日子显得悠长而缺乏激情。
是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我一上班总经理就通知我:“已任命你为人事部经理。”我激动得有点晕眩,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诉汉,让他分享我的幸福。然而,汉不在。心里微微有一丝叹息: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找不到汉呢看来,只有等到晚上再来告诉他这个消息了。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今天没有理由不在外面享受一顿午餐。我决定去“玫瑰苑”,那是我和汉常去的地方,要是在那儿碰见他,他一定会吃惊不小。
事实上感到吃惊的却是我自己。当我走进餐厅时,被一阵清脆的笑声所吸引,笑声来自远处的一个角落,是我和汉每次来“玫瑰苑”必坐的位置。循声望去,我愣住了。坐在那里的正是汉,他的旁边是他颇有风韵的女秘书小婧,他们的头靠得那么近,汉正说着什么,逗得小婧哈哈大笑。
汉是侧面对着我的,但小婧却是正面。我呆在那里,这时,小婧抬起头来,我连忙逃离这个地方,慌乱中,我差点儿撞倒了来为我服务的女招待。
我在大街上跑了很久才停下来,身体如虚脱一般。我命令自己,我只不过是看到汉和他的女秘书吃顿饭而已,这说明不了什么,也许这不过是工作餐,但我又想起他们的头靠得那么近……泪水禁不住落下来。
几天过去了,我没有向汉提起那件事。我不愿承认这种事会发生在我和汉身上,可所有的迹象使我不得不承认有那么回事:他那精心修饰过的头发,还有他对参加公司活动的特别兴趣。泪水时常打湿我的眸子。
这是一个迷人的清晨。门铃响了,汉开门后,手里多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他无言地把花放在梳妆台上。我有点意外,难道问题很快就解决了吗
“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或者别的什么日子。”我问,尽量抑制住自己声音的颤音,我多么希望这是汉对我有所歉意的表现。“我没有订这些花。”他说。我吃了一惊。那么会是谁呢应该有张卡什么的。花间我却什么也没有找到。失望一下子揪住我的心。“那么可能是弄错了。”我说。捧起那束花,呼吸着沁人的馨香。“看来你有一个秘密的追求者。”汉微蹙着眉头,压抑着声音说。他吃醋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实话,我喜欢看汉吃醋的样子,这束花似乎提醒了他的妻子仍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我能应付那个秘密的倾慕者。”我有些沉醉地说。他佯装平静地说:“但我不能,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可事实却不是汉所希望的,以后的每天清晨,都有一大束花送到我们家。星期五,我叫住了那个送花人,他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花,只是按店主给的地址送来。当我把花抱进室内,汉气呼呼地把花摔在地上:“我去问过花店,他们说是一个年轻人订的,我告诉你,这日子你不想过,咱们就离婚。”我走过去,把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柔声地说:“亲爱的,我也知道有些怪,但我真的不知道是谁送的,你应该相信我。”
“你肯定吗”汉问。我用力点点头:“你不应该怀疑你的妻子。”
我想他应该还是爱我的。可是昨晚上他还告诉我,他将要同女秘书去深圳参加一个会议。一想到他们两个将在一起度过周末,我心里就不是滋味。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问过汉是否和小婧有不正当的关系,就是害怕听到他说“是”。
墙上的钟声响了,我蓦然惊跳起来:“我要迟到了,我和一个客户约好9点钟见面。”
当我把手伸向手提包时,汉抓住了我的手说:“你能尽快处理你的事情,然后和我一块儿午餐吗那么我会让小婧取消我所有的工作,我们整个下午都能在一起,然后我们一起度周末……你认为怎么样”玫瑰的馨香在我们之间弥散开来。我周五一般很忙,但我的婚姻比什么都重要,我点点头:“我会尽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下午一点钟在你办公室里见。”
我早到了10分钟,汉正在开会。小婧冲我甜甜一笑,我实在不能责怪汉迷恋这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
“你今天看上去很开心。”小婧招呼道。我告诉她我们的周末计划,接着便屏住呼吸等着女秘书的反应,但结果却让我吃惊。
“我祝愿你们享受一段愉快的时光。”她又压低声音说,“看来,我们都将会度过一个浪漫的周末。”我试着掩饰自己的迷惑:“你有什么计划呢”她的目光变得柔和:“我和男朋友相约去度假村,我肯定他这次会向我求婚的。”
我再也不能掩饰住自己的震惊了:“你订婚了吗”小姐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实际上这些天我们已经住到一起了。”
“我知道。”我试着对她笑笑,小婧的订婚让我看到了新的希望。
秘书的通话器叫了起来,小婧站了起来,说:“会议结束了,我去告诉经理,说你在这里。”小婧打开门,见了一些穿着西装的人围坐在会议桌边,汉看见了我,冲我笑笑。
关门的轻风把小婧桌上的文件吹到了地上。小婧弯腰拾起放回原处。突然,一样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我再熟悉不过情人花店的收据。收据的日期是昨天,名目是一件鲜花。难道汉真的是我秘密的追求者不,不会我困惑了。
小婧站到我的面前,看见我手中拿着的收据,她满脸通红,有些不知所措。我一下子明白了,那些花根本不关汉的事。我质问道:“那些花是你送的”小婧有些难为情地说:“这似乎是个好办法,提醒你的丈夫他可能忘却的事,譬如他是多么爱她的妻子。”小婧继续解释道,“他是一个好人,他并不想与我之间真有什么,那天我看见你走进餐厅,我知道你会怎么想……”
“如果你看见我和你的男朋友在一块儿,你不会有同样的想法吗”我静静地问。小婧脸红了,说:“也许会,但真的没必要,他只是谈工作和办公室里的争斗愚蠢,但我突然想到这对你会造成误会和伤害。”
“所以你给我送花,造成有人追我的假象,让汉在意我。”小婧点点头:“这并不损害什么,我让我的男友每天早上在上班的路上去买花。我想那些花是起了一些作用,是吗”
想到即将与丈夫度过的浪漫周末,我点点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美好起来。
选自《三月三》2000年第9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