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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建伟和赵美琴商定：国庆节结婚。到了国庆节前夕，赵美琴却对罗建伟说：“结婚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关系到我们俩的幸福，所以经过再三考虑，我说咱们先别忙着结婚了，还是先试婚吧。”
“你说什么？”罗建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是说试婚。”
“亏你想得出！难道我们不是真心相爱，还用得着来这一套？”罗建伟有些气恼。
赵美琴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时兴这个，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就好比是一块试金石，爱不爱对方，一试就能试出来，这对双方都是一种考验。可以说是结婚前的一次预演，演好了能为婚后的生活增加保险系数，演不好，说散就散，多省事。如果结婚后再发现不对劲儿，再要散伙的话，那多麻烦。这样做对我们又没什么损伤，哪天觉得没有试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再正式结婚，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可我一时实在难以接受。我们相爱这几年，来这个不是显得多余吗？这对双方似乎是一种不信任。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罗建伟试图说服赵美琴。
赵美琴态度很坚决：“没什么好商量的，要同意就同意，要不同意现在就散伙！”
话已说到这份儿上，罗建伟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得屈从。
从此，罗建伟和赵美琴进入了试婚期。
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罗建伟下班回家，一进屋，顿时傻了，只见客厅里的沙发上，赵美琴和一个年龄与她相仿的男子紧紧地挨在一起，很亲热的样子。看到罗建伟，陌生男子急忙站起身，向赵美琴告辞，走到门口，回头向赵美琴抛了个飞吻，神情很是暧昧。
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涌上罗建伟心头。他刚要开口责问赵美琴，赵美琴却神态自若地抢先说道：“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最近正在追我，我几次三番拒绝他，他还是缠住我不放，我好为难呀！”说这话时，赵美琴脸上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
罗建伟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蹿起一股火，张嘴就想骂，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猛地想到自己正处于试婚阶段，凡事要冷静，不要因一时冲动而前功尽弃。想到这里，他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美琴，我不反对你和他人的正常交往，你有你的自由，我绝不干涉。”
罗建伟这样宽宏大度，赵美琴颇为感动，她凑上前去，在罗建伟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去。
这天晚上，罗建伟和赵美琴正看着电视。赵美琴被一档滑稽节目逗得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突然整个身子滑落在地，两眼紧闭，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罗建伟吓了一跳，急忙扶起赵美琴，又是喊叫又是掐人中。过了一会儿，赵美琴睁开双眼，幽幽地吐出一口气，望着罗建伟，歉疚地笑了笑说：“建伟，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就有癫痫病，这病说发就发，挺吓人的，要是我们结了婚，那可真够难为你的。不过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趁我们还没正式结婚，你撇下我再找吧。”
赵美琴有癫痫，罗建伟实在感到意外，但要他撇下赵美琴，他又实在不忍心。被病痛折磨的赵美琴这时多么需要有人去安慰她、照顾她呀，自己这个时候要离她而去，未免太无情了吧。自己现在虽然和她还不算正式夫妻，但两个人既然生活在一起，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她，为她治病，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得到幸福和快乐。想到这里，罗建伟坚定地说：“美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撇下你不管的，我将永远爱你，一生一世也不变。”
“真的？”赵美琴紧盯着罗建伟。
“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罗建伟一脸的庄重。
“我的好老公，我好高兴哎！”赵美琴欢呼一声，紧紧搂住了罗建伟，在他脸上一连亲了几下，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病态。
罗建伟一时不知所措。赵美琴伏在他的怀里，兴奋地说：“建伟，让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吧。我压根就没癫痫病，我是试试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有上次那个追我的男人，他确实是我的中学同学，但他压根就没有追我，那是我请他和我合演的一出戏。也是想试探试探你有没有男子汉的胸襟。试婚试婚，试试看的婚姻嘛！经过两次考验，你都合格了，你不但有男子汉的宽宏大度，而且善良、有爱心，我真是太高兴了。现在我郑重宣布：我们下周正式登记，举行婚礼。”
听了赵美琴的解释，罗建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悲哀，愣愣地望着赵美琴，一时无话可说。突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那情形和赵美琴发病时一模一样。赵美琴吓得花容失色，大呼小叫：“建伟，你怎么啦？你快说话呀！”
过了一会儿，罗建伟慢慢睁开了眼睛，轻声说道：“你有癫痫病，那是你在唬我。我有这该死的病，可不是在唬你，而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之所以瞒着不告诉你，是怕失去你。我……”
没等罗建伟说完，赵美琴杏眼圆睁，气呼呼地尖声叫道：“骗子，你是个可恶的骗子！我不能爱一个骗子！”说完，甩手而去。
罗建伟望着她的背影，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就兴你试我，不兴我试你，幸亏是试婚，要不我可就惨喽！”
选自《故事家》２００１年第１２期
